话音未落,他已经一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口去了。
他虽然不知道李岳究竟要做什么,但他相信李岳一定是在准备干大事了。
那夜谈到饥荒的事情,李岳可是说过“我可以试一试”的!
“二叔公,您慢走!”
李岳没有挽留,他确实很忙。
“都散了,都散了!”
二叔公快步到了前院,神色肃然地一扫众人,“峙渊买这些草灰真有大用处,比肥田的用处大多了!”
“散了吧,散了吧!”
闻言,德彪连忙冲众人一挥手,“二叔公都进去问过了,可能真是我们想岔了!”
“对!对……”
众人连忙附和,“应该是我们想岔了,回吧!都回吧……”
只是,他们心中却依旧有些疑惑:这灰就是煮饭留下的,除了肥田,还真有其他用处,而且,比肥田的用处还要大得多?
不少人被勾起了好奇心,又赶上了农闲时节,接下来的几天便都有意无意地盯着李岳家,想探出些端倪来。
但是,一连盯了天,他们却只看到陆续有人往李岳家的大宅子里送东西,什么蓖麻、月桂枝……而李家后院好似新开了个烟囱,那烟囱里的烟几乎就没断过,就连每天都喜欢去湖边练拳的秀才公也没有出过大门了。
问偶尔出门买些坛坛罐罐的阿虎,阿虎却只说“少爷一个人在屋里忙活,也不知道在弄啥。”
问偶尔出门买菜的红袖,红袖每每都只会神情郁郁地回一句,“少爷一个人好辛苦的!”
一个人在屋里忙活?
好辛苦?
众人依旧满头雾水。
一天更比一天冷了,夜也一天比一天来得更早了。
转眼便已过了五天,西山林地边的新房已经有半人多高了,李岳却依旧整天整天地在那间原始版的实验室里忙活着。
他知道怎么做不假,但真动起手来却还有许多细节问题,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实验,这本就是一件极其繁琐艰辛的事。
这天,暮色渐沉,又到了饭点,红袖照例端着红木托盘朝实验室走去了,托盘里就是李岳的晚餐——三菜一汤、两荤两素。
“少……”
红袖走到那间实验室前,刚开口,紧闭的房门却“吱呀”一声被拉开了,露出了门后满脸喜色的李岳。
“红袖!”
见到红袖,李岳粲然一笑,将左手摊在了红袖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胰子……”
红袖往李岳掌中望去,不禁一喜,猛然抬头望着李岳,笑靥如花,目光熠熠,“少爷,原来你在做胰子啊!你真厉害……”
“是吗?”
迎着红袖那熠熠的目光,李岳强自整了整神色,想要故作矜持,可是那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些天的辛苦都值了。
“少爷,”
突然,红袖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忙又低头往李岳掌中望去了,一双美眸猛然瞪大,俏脸之上也满是震惊之色,“这胰子……它怎么是透明的……好漂亮……还香……”
说着,她使劲地抽了抽琼鼻。
“嘿嘿……”
李岳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掂了掂掌中那块透明的胰子,一张清秀的脸儿开了花,“你家少爷做的东西能不漂亮?说说,如果把这么漂亮这么香的胰子卖给你,你愿意出多少钱?”
“我……”
红袖一怔,神色黯淡了下去,“我没那么多钱……”
“没事的!”
李岳本来只想炫耀一下,不想却把红袖逗得不开心了,只得连忙将手里的胰子往红袖端着的托盘里一放,“少爷做的嘛,红袖想要多少只管拿,一文钱都不要!”
“真的吗?”
闻言,红袖猛地抬头望向了李岳,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一双美眸熠熠生辉。
“傻丫头!”
李岳看得心中一热,下意识地就伸手摸向了红袖的俏脸,“当然是真的!少爷……”
说着,李岳见红袖俏脸已然通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连忙缩回了手,讪讪一笑,“那个……先进屋吧。”
说着,李岳转身就朝屋里去了,话语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今晚一定要好好吃顿饭!嗯,再有壶酒就更好了。”
“有酒啊!”
闻言,紧跟着李岳进了屋的红袖甜甜一笑,“我这就给你温酒去……”
“不用温,不用温!”
听说有酒,李岳顿时精神一振,“有酒就好!多取些来!”
在川北小镇上当写手的日子,他几乎每天一顿酒,来到这个时代,却只在李三吾家中喝过一次酒,确实有些馋了。
酒依旧是米酒,红袖忠实地执行了李岳的意思,给他抱来了一个尚未开封的坛子来,满满一坛酒得有十多斤。
古法陈酿,酒香扑鼻,味道醇厚绵长,李岳在角落的小桌子上自斟自饮起来,自得其乐。
已经十多天没见李岳如今夜笑得这么轻松了,红袖的美眸之中也尽是笑,轻轻地退出了房间,拉上了门,隔断了外面的寒气。
家里就有这么好的酒,老子竟然还馋了这么久的酒……这不是守着金山当了回乞丐吗?
鲸吞牛饮般干了一大碗米酒,李岳也顾不上吃菜,一伸手又伸向了酒坛子。
“当当当……”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铜锣声,好像还夹杂着“哒哒哒”的马蹄声,不多时,一个声嘶力竭的高呼声传来,“辽东大捷……辽东大捷……”
“嘭!”
听到那高呼声,李岳一怔,旋即一抬伸出去的手猛地拍在了桌子上,“好!好……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