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干着三份工,操持所有家务,与生俱来的勤劳,使得女人自强不息。玉岑甚至认为,游手好闲的父亲根本配不上如此努力的母亲,然而,这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婚姻,被思想禁锢的母亲,甘愿成为牺牲品。
终于,她累倒了,是真正累出重病,脑癌晚期,时间少的可怜。
玉岑收起自己的成绩单,她决定陪伴母亲度过余生,为了攒够医疗费,她和姐姐一夜长大,就像母亲当初的那样,一人担着三份工。
时间像海绵,吸收了我们的悲伤,可是悲伤依然存在,记忆将悲伤挤出来,流淌不止。
“岑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半路有个插曲,方嘉琳遇见心仪的学长,于是她跑去球场上打招呼。
玉岑微微一笑,转身关注热闹的球场。她曾经是校队的排球队长,她的运动细胞一直被埋没,倘若有机会,她真想回到球场,发泄她的那腔热血。
“啪……”篮球飞跃铁网,从玉岑的脚边跌落,并且越滚越远。
“喂,喂,叫你呢,把球捡来丢给我。”离玉岑最近的篮球场,是一群少不更事的年轻女孩,她们三五成群,练习打篮球。
“你好,麻烦帮我们捡一下球。”队员稍微客气一点。
玉岑本来不想理会她们,可是路边的同学,以为玉岑要帮她们把球丢过去,于是脚一踢,直接把篮球踢到了玉岑的脚边。
“喂,你赶紧把球给我们。”之前的女孩越发不耐烦,她精致的小脸,满满的胶原蛋白。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玉岑更不想继续和她们纠缠,于是她弯腰捡起篮球,随便一跳,将篮球投进了铁网内,然而铁网内的女孩,像是比她慢了半拍,几近同时,女孩挪了一下脚步,身子跟着转移,被投进来的篮球不偏不倚地砸中。
三分球命中。姿态飒爽,万众瞩目。男孩的虚荣感得到强有力的满足,其他队友以男孩马首是瞻,过几天的联校比赛,还得靠他的三分球。
“一哥,有好戏。”同学跑来,气喘呼呼地嚷道,“娇女被人砸场子了。”
男孩正是言一,他俨然毫无兴趣,脱掉护腕准备洗把脸。
“谁砸场子?不晓得她是一嫂?”
言一将水龙头拧下来,朝着朋友喷洒,朋友笑着跳起来。
“你们再乱说话,我就剥了你们的皮。”言一似笑非笑。
“一哥,娇女被人欺负,到时候又要去你家里闹,这一闹,你铁定很烦。”
了解情况的跟班,说中事后的关键,言一很烦闹腾的女人,这个李丛娇,道行太深,自己经常招架不住。
“是你自己对准了给我砸,不能全怪我。”玉岑面带无辜,想笑又忍着。
“你,你……”娇女捂着一只眼睛,她差点成了独眼龙。
和事佬方嘉琳好不容易说通校友,这会儿只要玉岑给对方道歉,一切好说。
李丛娇得理不饶人,非要宋玉岑跪下来认错,这当然不可能谈的拢,玉岑本想拉着方嘉琳离开,可对方人多势众,拦着他们的道儿。
“球场上,难免会有磕磕碰碰,要不这样,一人退一步,大家不服气,就在球场一较高下。”方嘉琳的学长,站出来说话。
这时候,纷纷响应号召,起哄让她们在球场定胜负,胜者有权说话,输的人甘愿受罚。
李丛娇瞧不起年纪比自己大很多的玉岑,自然是爽快答应。
方嘉琳也不晓得岑姐的底细,但她听同事说过,岑姐是公司的网球冠军,每年的团建,岑姐都是风云人物。
她岑姐,向来不是吃素的女人。
言一被人推着挤进人群,忽然人潮沸腾,嘘声一片。
“靠,这女人什么来头。”有人私下里评头论足,“三分球太漂亮了,就像建筑系的言一。”
像我?言一猛地推开前面的人,放眼望去,又是一记完美的三分球。
李丛娇傻了眼,已然不知道阻挡。她那娇弱的小身板,如何阻挡被积压了十来年的热血。
玉岑忘乎所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彼时,她还是校队的希望,她的运动天赋,期待着绽放。
“是她?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