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倾朝走进客厅,沙发并排坐着姑姑和姑父,两位老人都带着忧虑的表情看着她。她的内心忽然涌起了一股自责与感激混合交织的复杂心情。
自从父母号称出国做生意赚钱之后,她便被托付给了姑姑与姑父。
虽然她也不需要经常回家,但是有时候无可避免地需要姑姑和姑父出来担任监护人的角色。
“倾朝吗,你醒啦?”姑姑小心翼翼地问道。
年倾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在她昏睡过去的这十几个小时里,姑父姑妈可是一刻也不曾闲着。
他们大致讨论了一下年倾朝的状况,最后得出的一致结论是昨天是中元节,阴气浓重,再加上她学业繁重,体质虚弱,一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她。她作出的如此怪异的种种行为,皆是由不干净的东西所蛊惑。
尤其是表哥还详细描述了一下他认出年倾朝时的状况——她表现得置身事外,毫无自主意识——当然表哥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下自己是如何辛劳地呼唤着年倾朝,然后如何半拖半抱半抗着这位仿佛失去灵魂的表妹到家——年倾朝决定吃下这个哑巴亏,连连表达了对表哥的感激之情,“要是表哥晚来一会儿,我还不一定会出什么更严重的事情呢。”年倾朝对自己的随机应变的信口开河能力感到十分满意。
但是姑父姑妈感到十分不解地是,年倾朝是怎么在短短四五个小时的时间里从梧市赶到了这里。
她查了查手机上的各种软件,没有公共交通工具的购票记录。
姑妈甚至联系了年倾朝的室友,室友表示年倾朝六点多快七点的时候还在寝室洗衣服,也没有说过要回家的事情——她见年倾朝深夜未归,就以为年倾朝有什么其他精彩的夜生活要继续,便没有打扰年倾朝。
啊,怪不得这死丫头刚才给自己发信息问“你啥时候处了男朋友也不和姐们儿说一声。”
姑妈再次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倾朝,你和姑妈说,是不是谈对象了?”
年倾朝猛然一怔,急忙否认:“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儿。”
姑妈:“倾朝,你现在是大姑娘了,谈恋爱也正常,不用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姑妈,我真的没有!”虽然有的事情记的不是很清楚,年倾朝这点还是很确信的。
姑妈和姑父又去查找了小区的摄像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倾朝,我已经找你奶奶联系了咱们老家最著名的半仙儿,让她来给你看看,驱驱邪气。”
真是大可不必,她心里想道,但是嘴上还是乖巧地应允着:“好的姑姑!”
奶奶找来的半仙儿是个清瘦的老太太,绑着一头彩色的绳子,挎着一个灰布长包,叮呤咣啷地装着她行事所用的法器。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倒是和年倾朝那身长袍极具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