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起来,我的脾气也挺拗的,就又从车上跳了下来。天边忽然飘来一红纱,随着那瑟瑟的秋风,飘落在我父亲身上。我惊讶的看到一个穿着很凉快的女人一步步朝父亲走来,那个女人穿着淡粉着纱裙,在寒冬初上的季节,看的我都一阵哆嗦,那女子面上蒙着似透非透的纱,全身散发出一种诡异又清新的气息。 父亲转头看她一眼,慌忙对我叫道:“月儿快走!”见我无动于衷,似看痴了那女子,父亲朝驾车的小童命令道:“快带月儿走。” 被那驾车的小童死拉硬踹,我好奇的看着那位立在父亲身边的陌生女人,又看一眼紧张而又痛苦的父亲,心想,难道是年迈的父亲犯了糊涂,招惹了传说中的烂桃花么。想我父亲一世英名要因这找上门的女子毁于一旦了,我怎么有心思走呢。遂挣扎的很。 “吱”的一声,我家那不知何时关上的大门竟沉重的打开了。 一竿子人气壮山河的从门内走出来,成一字站成一排,每人手中拿着一样东西。领头的那个人背着身子搞神秘,她盘着云髻,衣服也是相当凉快,一身点缀着绿叶的桃花裙子很是醒目,让我一眼就认出是姨娘。 姨娘忽的转过头来,朝父亲抛了个媚眼:“老爷子,给我过来!”一看就是在同那个蒙面女子在争风吃醋。 父亲对那个蒙面女人厉声说道:“你走吧。再跟着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拿到了东西,我会立刻消失。”那女子声若银铃。 姨娘一听,气急的很,她跳起来,指着那蒙面女子吼道:“在我的地盘拿到一文银子,是个笑话。拿走老爷子的命根子,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姨娘侧目叫道:“阿福。” 人高马大的阿福立刻走上前去,朝一竿子人命令道:“把家伙都亮出来。” 一排人开始从左到右炫耀手中的武器,有什么目眩神迷辣椒粉、一口吞云闷人桶、敲死人不偿命的擀面杖、陡变饼脸平底锅…… 我心中满腹惆怅,是想家道中落,家丁走的走、散的散,连在厨房做菜的人都拉出来打架了。我还哪有那个心思走。至少站在队伍中充充人数,也算是尽了心、出了力了。 这更加坚定我留下的决心,却不想父亲指挥着一干人说道:“将小月给我塞入车中,让她走。” 姨娘没声好气的给阿福使了个眼色,阿福大步走过来,如抓小鸡般,将挣扎的我拎起,丢进车中,那驾车小童眼疾手快‘驾’的一声,那马四蹄飞扬,拉着我就奔腾而去。 我往外看去,这匹马跑的飞快,夜幕四下,父亲的身影淹没其中,我泪眼婆娑。守城的侍卫看到了道光师傅的书信,就放我们出了城。听着沉重的关门声,我的心中仿佛失了血般无力、恐慌。看来父亲心意已决,连为家出力打架这种事也没我的份,我真的好难过。 “喂,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仙姿门?”我拉开帘子问那两个一高一矮的书童,内心悲凉。 “仙姿门离这很近的,天亮之前一定会到的。”那个一身黑衣高个的书童背着竹篓,里面传来阵阵被风吹动的翻纸声。 “小姐,这马跑的快,你坐在里面抓好栏杆。”另一个驾马矮个子书童嘱咐道。 我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树林快速往后退去,让人目不暇接,这速度快的让人有点吃惊。我坐回到车里,听着呼呼而过的风声,想到了那只叫红雁的妖怪。如果他没有绿色的眼睛,如果他没有那双如海藻一样的手,如果姨娘提亲时会选到他,如果......如果......我情不自禁的深想下去,仿佛着了魔般发现自己正在不知羞耻的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新娘。我甩了甩脑袋,要将他甩出自己的脑袋,却发现忘记他很难,他的投案是为了我吗?他明明说只有他去投案,我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走。他现在会不会已经被抓进了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