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姐姐,”那小鲤鱼惨白了脸色急忙辩解道,“我胆子小,一直本分安宁的寄居在北极仙翁仙宫里的太平池里,每日只喜悠游戏水,无甚修仙的大追求。几百年前,北极仙翁席下大弟子慕云仙子在凡间追捕锁妖塔里叛逃的恶蛟之时竟被其策反,多次偷入北极仙翁炼丹房于炼丹炉内偷盗仙丹替那恶蛟疗伤且助长功力。终有一日东窗事发,被北极仙翁抓个正着,二人于打斗之间仙丹不慎抛入太平池,而我看那仙丹闪闪有趣馋嘴偷食了两颗。因被盗次数众多一时难以计数,仙翁便没有追究我吞食的这两颗。” 婠婠一听少女心起,对那慕云仙子甚是钦佩,捂嘴笑了笑,这便是人间话本子上的情爱呀:“那慕云仙子后来如何了?” “许是那北极仙翁念及多年师徒情分下不了重手,慕云仙子最终是叛逃了,但北极仙翁也是如实上秉天君,从此慕云仙子便被永世剔除仙籍了,再之后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那鲤鱼年纪虽小说起八卦也是饶有兴味呀。 这头婠婠和小鲤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八卦,而那头吃吃已顺利进入魔域。魔域入口看似无兵把守,但凡是魔族之人或是蛮荒界的妖兽进出都是易如反掌,如若换成天庭之人通过魔域入口,魔宫里的大殿匾额上有一面玄天魔镜感应到魔域有仙气通行就会发出强声波示警,而魔宫里第一梯队的魔域军士会第一时间到魔域入口将之驱逐出境。 自万年前天庭同魔域那场几近毁天灭地的大战之后,双方胜负未分伤亡惨重,天庭为避免人间再度成为炼狱,勉力促成与魔域休战协议,而后近万年来玄天魔镜再未示警过。 而婠婠自被君澈下了封印后便无法顺利通过魔域入口了,这三百年来她是遍寻方法不得过。现如今越来越虚弱了,只能冒着被箫政嘲笑的风险找他想办法了。 吃吃自入魔域便一路向西直指魔宫,她的方向感一度太差,然箫政魔宫的地理和宫室她确实费力记过的,等她九曲十八弯找到箫政的书房时,果然在这里,她心里一咯噔,竟又踟蹰不敢上前了。 “吃吃?”一身墨色长衫,腰别一根碧色通透玉箫,黑发散于肩头没入衣色,双目斜长入鬓,右耳一颗紫水晶耳钉在发间熠熠生辉,箫政在白玉石的书案前放下墨笔,抬首叫到。 原来他在描丹青呀,吃吃的心扑腾扑腾,魔宫从前和婠婠来玩过很多次,但见箫政的次数却寥寥无几,最多也就一只爪子手指的次数,还不及婠婠口中提到他的次数多。每次见到他,他的眼神也是多半停留在婠婠的身上。原来他一直记得我的名字呀,吃吃越想心跳的越厉害,站在书房门口脚像灌了铅似的提不起来,想进去又不敢…… “婠婠在蛮荒我的洞府,有点虚弱,她被封印入不了魔域,想找你帮忙。”吃吃提气一口说明来意。 “好,”箫政闪身便出了书房,“你不必担心,在此候我,待我将婠婠带回,我已吩咐了厨子做你爱吃的——”扬长而去。 吃吃的“好”字还没出口已不见箫政的影子。而“好吃的”也反复在她的心里徘徊,嘴角的哈喇子差点流出来,于是决定在此等候。 天色近黄昏,婠婠此刻已回到饕餮洞,坐在吃吃的梳妆镜前双手托腮,望着镜中的自己心思百转千回。吃吃的方向感一度那般差劲,如果顺利在魔宫找到箫政的话这会子估计他们两已在来此的路上了。但是如果在路上恰巧碰到好吃的被耽搁又迷路了那又另当别论了,吃吃为了美食误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哎,早知道自己先给她备足零嘴。婠婠有点懊恼,又低头瞧了瞧自己右脚上的银铃铛,若不是下着封印,这般小巧悦耳自己一定是欢喜的。 再次抬头看向镜中时,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墨色长衫男子。 “啊政!”婠婠一改低落,起身离开梳妆台走了两步迎向箫政,眉眼间洋溢着喜悦。望向箫政身后却又空无一人,吃吃呢? “吃吃在魔域吃东西等我们,看来你确实很虚弱,我离你这般近都没发觉,”箫政右手握拳伸出食指宠溺的刮了刮婠婠的鼻梁,顺势又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确实有些憔悴呀!” “哈哈哈,这才是吃吃的性子,除了吃也没别的能拖住她了,”婠婠心里疑惑顿消,“这次匆忙叫吃吃找你来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 不待婠婠把话说完,箫政又向前半步直勾勾的盯着婠婠,左手勾住她的纤腰低头欲吻住她娇艳欲滴的唇。婠婠一慌一扭头一个旋身离开了箫政的怀抱略带疑惑的丢了一句:“啊政你干吗?” 箫政步履急至婠婠身前双手环住她的腰,让她退无可退,亲昵的用鼻尖来回轻蹭她头上的紫色丝缎发带,女子的幽香沁然入鼻,愈发陶醉。 婠婠微怒,甩手就是一巴掌。箫政的左脸微微红,隐约可见个五指印,却也不生气,伸手轻抚了自己的脸颊,半勾起嘴角,眼神邪魅入骨:“女人性子这般烈,我喜欢!” 婠婠换手朝着箫政的右脸又是一巴掌:“你到底是谁?” 箫政也不躲,生生又挨了一记巴掌,直接双手打横抱起婠婠闪到房内寒玉床前丢下她,自己欺身靠前,双臂撑在婠婠肩膀两侧,眼里满是得意:“我是谁?我不是你口里的啊政嘛,哈哈哈,看你这次怎么逃。” 婠婠心里各种念头丛生,先要知道他是谁才能想办法脱身。吃吃枕头底下素来藏一把半夜果腹时用来削果皮的匕首,但是如果用武力解决还是得先知道他是谁才能断定目前的我能不能全身而退。能有胆有本事假装箫政的该会是谁呢…… “你是叔父摄政王——元达?”婠婠也不敢十分肯定,半试探的问。 话音刚落,箫政从头到脚变得朦胧继而迅速定型,身材不负先前文弱,变得更加壮实,发色褪去墨黑变成火红,而肤色略显黝黑,五官变化没有特别大只是变得剑眉星目略粗狂,右脸有个十字形约三寸长的刀疤。果然是他!在魔域元达的功力绝对能排进前五,婠婠心里直接排除了武力解决这一项,若是功力鼎盛时期的自己和元达正面交锋的话估摸也是讨不着好的。听箫政讲述元达这人,杀伐决断,手腕非常,最大的爱好,也可以说是弱点那便是魔域里众所周知的好女色。 “哈哈哈——我以为你同箫政早已暗通款曲,看来箫政那小子对你纯情的很,没染指过你吧。魔域第一美人,我想你想的心肝都疼了,每次见你跟着箫政出双入对,本王恨不能一剑杀了箫政那小子。你又这般聪慧可人,本王对你欲罢不能呀,今后你就跟了本王吧。本王承诺你从此就是我心尖尖上的唯一。”元达那□□上脑的眼神,嘴里呼出的浊气一口一口的喷在婠婠脸上。 婠婠勉强抑制内心的翻江倒海,却也无计可施,元达肖想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日婠婠在魔宫的藏书库里想找本册子,于书架上寻寻觅觅终是翻到,心里自是欢喜,急忙找了个阳光照射的转角席地而坐,翻看起来。墨发丝丝垂于书册上,随着册子一页页的翻动,丝发翩飞。长长的裙裾洋洋洒洒盖在青石地板上,也半盖住一双莹玉裸足,自小无人照料,穿鞋也是奢侈,冬夏时分,裸足更是受尽折磨。等逐渐成长开始修炼,身形轻盈不怕外物所伤,越发追逐自由不喜穿鞋。因着自小成长冷清,更喜阳光的温暖。孤单有暖阳相伴,心里反而安宁。许是看书太投入,没有留意有双眼睛由远及近将她映入眼帘。直到自己的脚边出现一双绣着银丝边的玄色方头靴。婠婠抬首看到一个火红长发的魁梧男子,他的眼睛从好奇到惊艳再到一种势在必得的得意,嘴角的弧度渐渐上扬,戏谑的笑着。这种男人的眼神婠婠很熟悉,不过藏书阁里的静谧很快被进来寻婠婠的箫政打破…… 婠婠从前虽说自己打不过元达,但若是短时间打斗也决计不会让他在自己这里讨到什么好处。尤其元达不至于在箫政面前撕破脸,但今时不同往日,还能如何自保? “元达,强扭的瓜不甜,你若真心待我,我必倾心以付。今次你这般作为实属不雅,况我有伤在身,你让我如何心甘情愿跟着你?”婠婠扭头冷冷的说。 元达裂开嘴呵呵的笑了,眼神离开了婠婠的脸直勾勾的向下看去:“女人那点小心思本王懒得去猜,待我霸王硬上弓看你还不死心塌地跟着我!”说着伸手去解婠婠腰间的红色缎带。 “元达!元达!住手!你这般强迫我,不怕将来啊政要你的命吗?你们若起冲突魔域必乱,天族便有机可乘,到时魔域要服低称臣,这样的将来你想过吗?”元达这人一向软硬不吃,婠婠心里已经略微慌乱,这人素来高傲,这般激他不知是否管用。 “你的啊政自是个奶娃娃起便在我股掌之间,若不是念在幼时大哥对我的兄弟情谊,魔域早就没有皇太子了。你一口一个啊政的喊,他此刻也是自身难保顾不了你呀。” “你把啊政怎么了?”方才见到元达从说的第一句话起,单单那语气和神态,婠婠便心觉不对劲,却是没想过箫政会出事,婠婠的脸颊瞬间褪尽血色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