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本王暂时还需要用他服众,自不会这么早下杀手。女人,乖乖听话,我最恨在我身下的女人还一口一口的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当然你也不例外。”元达盯着婠婠因为激动而起伏不定的胸脯,伸出右手食指在婠婠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下了禁言咒后婠婠的声音便消失了。婠婠嘴唇娇嫩的触感更让元达浑身发热。 此时元达已略显不耐,直接伸手粗鲁撕开婠婠外层纱裙,火红纱裙片片纷飞下寒玉床边。外衫离体,寒气浸入肌肤,婠婠牙关紧咬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嵌进掌心,掌心血沿着指间溢出,点点鲜红滴落。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弥漫心头,甚是屈辱。 尤记幼时初遇箫政,彼时自己是个满脸泥浆,身子仍未长开的女童,而箫政也只是个在魔域市井摸爬滚打的小混混。两人一路携手走来相约要勤修苦练,要变强者,不能再任人欺凌。 元达看着身下这冰肌玉骨,婠婠愈挣扎眼前的男子愈发兴奋难耐,软玉温香在怀眼神逐渐迷离,低头欲亲向婠婠的柔美锁骨,突然背后杀气蔓延,空气瞬凝! 寒意逼头,待元达反应过来也只躲过风刃半招,左侧肩胛骨一阵火辣辣的疼。元达回首怒目而视,对方面如冠玉银袍长衫,手中却空无一物,没有武器竟也有如此杀伤力,知道来者不简单,慢慢起身下寒玉床。衣衫敞开露出胸肌的纹理,双手叉腰,身体重心靠于右腿,轻抬下颚眼睛微眯轻蔑的说道:“天族都是些背后放冷箭的伪君子吗?敢问是哪位——仙风道骨的仙君呀?”原本按照元达的性子,这兴致当头反被人泼一头冷水早就动手将对方撕碎了,但今日眼前之人绝对不简单。 “君澈!”君澈看了一样元达身后的婠婠眼神越发深邃,冷冷的说,此时尚不便于同元达交手,还需尽快赶回天宫。 “君澈?是你?”元达略惊讶,又嬉皮笑脸的说,“甚好!来日方长,改日新仇旧恨一道清算!”捏了个诀化成一道红光匆匆离开了。 元达竟然毫不恋战转身就走,君澈见此略诧异,但此时满眼满心都是面前的女子,无暇他顾。 君澈踩着遍地狼藉的碎衣衫走向婠婠,褪下自己的银质长袍轻轻的披在婠婠的肩上又替她解了禁言咒的禁制,看着她阵阵泛白的嘴唇,把她碎乱的长发从衣衫下一一捋出,继而右手轻抚婠婠的后背,然而她的心跳还是不改急促,君澈的心更乱了:“婠婠,我知你以血为引透过封印呼唤我,是我不好,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君澈拉过婠婠紧紧握拳的右手,将她的手指慢慢舒张开,不出意外看见了她掌心的伤口,君澈从怀中拿出一方素色的帕子,轻轻的将婠婠的手掌包扎好。婠婠看着那方帕子甚是眼熟......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辰,婠婠呆呆的看了眼面前的男子,他用这般温柔的语气同自己说话,是蜜糖抑或砒霜?身上的外衫暖暖的,可是仍旧暖不进婠婠的心,她理了理思绪正色看着君澈:“我不知道现在仍该怨恨你还是要感激你,我还是那句话,我欠你的是不是已经可以算还够了?你看我今天的窘境,虽说我自小孤身在魔域摸爬滚打心酸委屈尝便,但今日这一幕仍是拜你所赐。你封印我追逐我的行踪你觉得这是在保护我吗?说句自大的话,原本我是有自保能力的,不需要你的强加。君澈,我们自此两清,桥归桥路归路好吗?” 看着婠婠祈求的眼神,三分迷茫三分无助,君澈的思绪万千,原本封印婠婠的时候那般坚定,想当然以为只要婠婠一日在封印里就可安全一日。若是封印解了,万一……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封印太过霸道,婠婠近日越发虚弱,终有一日会手无缚鸡之力…… 天色渐暗,蛮荒已入夜,室外的寒风呼啸瑟瑟,在这样的夜色里,君澈看着单薄的婠婠越发显得楚楚无助,当初的抉择是对是错已无法判定,但至少婠婠平安了三百年,现如今也已找到可以尝试治愈婠婠魔气涣散的办法,待自己马上告诉她…… 而婠婠看着君澈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她的心也一寸一寸灰凉,然而却是娇俏一笑,微闭双目,卷翘的睫毛在微闭的双目下形成一层阴影,唤了一句:“啊澈,我冷,抱抱我!” 君澈的心防轰然倒塌,略微感到不可置信,但一阵涟漪甜蜜荡漾开来,张开双臂迅速把婠婠轻轻的拥在怀里,她那么瘦弱,甚至不敢太用力,连拥抱都怕伤到了她。 这样小心翼翼奉若珍宝的怀抱是婠婠从小到大渴望的,从小数不尽的寒冷雨夜,婠婠都是一人宿在破庙的干草堆里,食不果腹衣不保暖直至遇到箫政和师傅。师傅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从来只有自己担忧他。而箫政……婠婠突然有点贪恋这样的温暖,心里说不出的一种安宁。 “嗯——”君澈脸色煞白,闷哼一声,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呵…… 原来婠婠拿出了枕下的匕首,一刀入心,精准无误。 婠婠,你对我难道真的只余算计吗?心口的剜心之痛却也抵不上心底的凌迟之痛。 婠婠微一用力拔出匕首,血丝飞溅,又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迅速点了君澈身上几处大穴以及时止血。 婠婠缓缓起身,肩上的银袍倾泻滑落,一身绛红抹胸长裙,黑发垂于肩后,将匕首的刀头递向自己的嘴边,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刀口的血,腥甜。虽生身为魔,却从未嗜血。周身血脉速行,黑发长裙无风飘扬。 “施印者的心头血可解一切强大封印。”这是师傅一次醉酒后迷迷糊糊说过的,婠婠脚腕间的铃铛应声碎了,额间眉心的彼岸花熠熠妖娆。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君澈轻叹一声,右手抚上自己的心口,不深,约莫一寸,原来对婠婠来说我还不是非死不可,心居然没那么痛了。 “对,苦于没有机会一试。” “我若是你,可能会即刻杀了我。” “可惜你不是我。” “我不是你,自始至终我不过是想要你的心。” 婠婠莞尔一笑,“哐当”一声,匕首掷地。 “君澈,从前是我玩心太重,你封印了我,我伤了你,我一直想在你我之间寻一个两清,现今如愿了。你我根本不是同林鸟,愿此生不复相见!” 看着她清丽又妩媚的背影毫无留恋的离开,君澈垂身捡起了地上的银铃铛放在掌心轻轻摩挲,婠婠,三百年前于你是玩心太重,却不知于我而言已是得偿所愿。 月黑风高,君澈持剑在蛮荒大开杀戒,妖兽纷纷倒入血泊之中。蛮荒的妖兽只有兽性,平日喜厮杀,只敬畏强者。如此,君澈才能在天庭瞒住他的伤,如此才能保住婠婠不受天庭的追究…… 东海之滨的缥缈峰,虫鸣鸟叫云深不知处,地处魔域,人间和东海的交界。半山腰有一间偌大的松木屋,屋前有一大片花圃,种满了白、粉、紫复色的别离花。院前的走廊里有一架藤木的秋千,根茎木叶缠绕。卧房窗前挂满了串着白色贝壳的风铃,起风了如流水叮咚。屋后是一大片菜圃和果园,青翠红彤相间甚是喜人。婠婠此刻一身粉色对襟儒裙,青丝未挽,恣意飞驰在翠色林间,笑意盈盈。自由,无拘无束,看这茂密的林子都觉得可爱非常。 自婠婠出了蛮荒界便一路沿着魔域而去,谁知路上收到箫政的报信鸟,原来近两百年来箫政一直在魔域平叛,无暇分身。报信鸟是极易消耗灵力修为的术法,术法虽简单但需要双方已缔结报信鸟的契约,是以仙魔两界均不常用这种术法。对于吃吃,有美食在前时她是没啥思维能力,是如何也叫不走的,等她腻了自会离开。元达更不至于当前为难饕餮与蛮荒界为敌。婠婠思及此就径自回了家。 先前婠婠居无定所,喜到处游历,也爱打抱不平,无趣时找找箫政和吃吃一起寻乐子,她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婠”同“玩”。被君澈封印的这三百年总觉得自己是负重前行,突然开始留恋一种“家”的安逸。缥缈峰原是师傅的山头,婠婠现今已近一万岁芳龄,七千年前偶出魔域路过缥缈峰在林子里抓了只山鸡,架起火堆准备烤着吃。身后突然窜出一个满头杂乱白发,胡子拉扎,一身破旧灰色长衫,瘦的脱形的老者。上来就把那头架子上半生不熟的山鸡抢走吃了起来。 虽然外表邋遢,举止不雅,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平和安宁,婠婠就大着胆子和他说:“大叔,这山鸡没烤熟,还不好吃的。” 老者抬头看了眼婠婠,一个女娃子外表约莫十一二岁的光景,也不听她言,径自囫囵吃完整只鸡,甚是满足的说了句:“好久没吃鸡了!”然后略带感激的瞟了婠婠一眼。 看他这样子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落单很久了,婠婠知道这种感觉甚是凄凉,便指着那火堆架子说:“大叔,我再去抓只山鸡,烤好了给你吃如何?” 老者一听,乐了:“好,老头子我回家拿酒,女娃娃你可别食言。”说着就向来时的方向飞身而去。 见老者离去,婠婠也一头扎进了葱郁的林子里。找了两只山鸡和一堆柴火后,婠婠顺利的把鸡又架起来了,烤到一半那老者又匆匆现身了。 “女娃娃,果然没食言,刚才老头子我拿了酒出门就迷路了,幸好顺着你这烤鸡的香味摸了过来。”说着就在婠婠身旁一尺远席地而坐。 “大叔,还要再过一会儿这鸡才会表皮香脆,肉质酥软。你且等一等。” 吃完一顿又一顿,老者一直不断央着婠婠去抓鸡烤鸡吃,直至吃完第二十只鸡,酒足饭饱伸伸懒腰打了个饱嗝。 婠婠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大叔,你也太会吃鸡了,这山头显见的鸡都要被我抓完了。” “女娃娃,这缥缈峰被我下了结界,凭你这小小年纪,微末修为能进来估计也是误打误撞的,今天难为你陪了我这老头一整天了,作为交换我教你几招防身,保管以后一般的宵小之流欺不了你,哈哈哈。”说着又提起酒瓶仰头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