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古封神之战后,仙界原先散乱无界的地域便逐渐规划出了七个大洲。
排名不分先后,分别是有着‘修真者之乡’美誉的中神洲;
坐拥无数灵脉神旷的木里洲;
长久阴盛阳衰的白冯洲;
秘术大能云集的伯凤洲;
盛产战斗狂魔的佳枭洲;
紧挨着茫茫天河弱水的青江洲;
以及领域最小的小满洲。
而小满洲虽小,却地广人稀,约莫只有千余仙宗驻扎落根,且大多数都是些新兴、排不上号的二三四流传承。
但也不乏有着悠久底蕴的宗门隐于其中,比如在一二流之间徘徊不定的天气门,便是最显著的代表。
天气门位于小满洲灵气最浓郁的南部边缘,脸面坐北朝南。
按理说,既然有傲视全洲资本的天气门坐落此地,那它的方圆百里内除了附属外,几乎是没有别的宗门敢于落址。
因为这种行为充满着挑衅的意味,稍稍处理不好,那于两者之间又会是一场屡见不鲜的战争浩劫,所以,但凡有点脑子的门主,都不会傻到做这种糊涂事。
于别处潇潇洒洒,自由自在修真不香么?
又何必去争那一亩三分地?
这是他们贯彻始终的立宗理念与看法。
但月有阴晴圆缺,人更是分很多种。
总会钻出几个自以为是跳出了规矩之外的铁头娃,将别人遵守的常理践踏得体无完肤。
好比天气门北面五十里处那个邻居——昊圣宗,便是非常典型的例子。
趁着千年之前天气门发生的变故,它便从小满洲极北之地火急火燎把宗门迁到此处,生怕连汤都喝不上。
这个虽然是新起、实力却是稳居二流的宗门的到来,让无疑是门派历史最低谷,‘堪求自保’为优先决策的天气门不免有些没辙,久而久之,便也只能放任其流了。
或许是因为天气门这非常暧昧的默许态度,昊圣宗在这千年间行事也愈发乖张、到最后干脆明目张胆起来。
依着‘如何征服天气门,夺取天象法’为最终目的,除了进行三天两头的宗门大会外,每日的小会更是从不间断,还渐渐形成了惯例。
这一日。
昊圣宗议事厅内。
宗主长老,重要弟子们正按着惯例思考对策。
“千年过去还没点起色,你们是酒囊饭袋吗?”
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响起,坐在正中大椅上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蓦地拍桌起身,如刀子般的目光往在座列位的门派砥柱们一个接个一个狠狠刮过。
“……”众人见到宗主目光触及自己,无不纷纷低下了头。
瞧见这些人
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不吭声,平日里颇为仙风道骨的李思南不禁更为生气。
连说了三个“好”之后,他伸出手指从左至右在众人间缓缓转了一圈,复而闪电般指回位于左边第一那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厉声问道:
“戴永嘉!你身为大长老,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听到这话,双手插袖、耸脑低眉的戴永嘉不情不愿地上前拱了拱手。
“回禀宗主,您应该也知道,非是我等无用,而是天气门发展着实太快,让我等应顾不暇啊……”
他话语刚说完,下面便响起了阵阵芜杂的声音。
“大长老说的对,天气门千年前便是硬骨头,如今成了气候更是如此……”
“还有欢欣之森那些充当助力的妖修们,也是难以攻克的大难题……”
“我赞同高原兄的看法,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他们的仙人还个顶个的变态,我们实在不是对手……”
“我附议马自达长老!虽然天气门人数不及我们一半,但让我们这些根基与底蕴不足的凡仙去跟天气门那些成名已久的仙人们刚,无疑是以卵击石!”
……
李思南一言不发看着众人唾沫飞溅,没由来地有些疲惫。
千年大计……
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么?
砰!
就在这时,议事厅内的众人忽然听到宗门牌坊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下意识往门外翘首望去。
牌坊上空浓烟滚滚。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李思南还是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似乎惊疑不定,一时间竟没有人回答他。
李思南顿时觉得脸上无光,正要发作,却看见空中有个人正朝这里晃晃悠悠飞来。
那人在离门口不远处落地,随后跌跌撞撞跑进厅内,半蹲拱手,表情惊恐颤声说道:
“报……报告宗主,弟子方才练习飞行时……不小心撞烂了牌坊……”
众人定睛一看。
这人身上那件白衫沾满尘渍,头上那束发冠也不知所踪,蓬头垢面的模样很是狼狈。
李思南还没开口,众人却是纷纷数落起来。
“你这年轻人,练习不去空阔之地,去牌坊处瞎折腾作甚?”
“哈哈,当真铁头娃!”
“有其师必有其弟子呗,他师父罗德以前也撞烂过,倒也算是一脉相承了!”
“嗯?你这尿床的说谁呢?”
这话一落。
便只见一个身形挺拔的中年人从人群中出列。
随后朝李思南拱着手、利索地跪在地上,脑袋一低沉声言道:
“报告宗主,此事乃是
罗德管教不严,甘愿受罚,还万望切勿怪罪劣徒!”
“嗯,你倒是很有责任心,不错。”李思南点了点头,对罗德的做法颇为赞赏。
紧接着他大袖一挥。
“都免了,带你的徒弟去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