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连驸马都尉连箕都能反了自己,商义这个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小子肯定也靠不住。毋承突然发现,自己这是守着一个四处漏风的破房子,楞拿它当金銮殿了。
上次派去支援昆泽城的四万人,逃回来了一万多,自己当时也庆幸没有全军覆没呢。现在来看,商义这小子带的人马毫发无损非常值得怀疑,可恼的是,自己当时还拿出本就不多的钱粮奖励人家。估计人家拿到钱粮之后,一边数钱一遍骂自己傻瓜呢吧。
想到这里,毋承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把周围侍奉的人吓了一大跳,急忙拍打的拍打,喊医工的喊医工,好一阵忙乱。
清醒过来的毋承喊来了自己的全部心腹,面对如此严峻的环境必须要做一些军事上的调整。原本他们以为有殷山和连箕两位勇猛果敢、才能出众的大将守住新军前进的道路,时间一长,新军锐气尽失,他们再伺机反攻,就能有取胜的可能。
谁知道新军竟然是如此之猛,他们用一合之力就灭了殷山,又诱降了连箕,使得自己给新军设置的两个拦路虎一个战死,一个投降,完全没有了效用。
最可气的是,自己一直苦苦搜寻追杀的前句町王子毋乂,居然在昆泽宣布就任句町王位了。很明显,支持他的便是新军的统帅平南将军陈牧和昆泽城守将、句町附马都督连箕。
国无二主,必须要弄死那个毋乂,否则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背叛自己。何况,自己的这个句町王王位,得来的不是那么名正言顺,毋乂振臂一呼,自己的地位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商量了很久,毋承和自己的心腹终于商议出了可行的办法,那就是一方面火速向俞元城增兵,死守住滇池城最后的门户另一方面派出刺客,暗杀掉毋乂,如果能把那个新军的平南将军也干掉就最好不过。
在“句町王”毋承一群人还没有讨论结束的时候,侍从来报,那个给他们提供武器的新朝人黄庶等得不耐烦了,嚷嚷着要离开了。
毋承赶紧结束了朝议,让群臣按既定方略分头行动。他急忙来到前殿,来安抚这个酷似老鼠模样的新朝商人。
自己信任的句町人死的死,叛的叛,就这个新朝人还值得信赖。千万不能放走他,自己能否取胜就全靠此人。只是他不知道的,真正要他命的人,就是这个叫黄庶的新朝耗子,一个偷完了他全部家底的耗子。
“大王,恕您的要求我无法答应。”黄鼠一看到毋承,就大声嚷嚷道:“小人这个吃饭的家伙,暂时还不想搬家。”
“哼,新朝人能杀你,你就不怕孤王也杀了你吗!”毋承见原来合作甚欢的黄鼠不答应自己的条件,开口威胁道。
“当然怕,大王杀小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黄鼠丝毫不理会毋承的威胁,笑嘻嘻道,“但是大王再怎么能杀也只能杀掉我黄某人一个人,可是这事要是传到大新朝廷,被杀的恐怕就会是我黄氏全族喽!”
毋承情知黄庶说的是实情,见他不惧自己的威胁,便换了一个口气道,“黄掌柜,你早已破大新禁令,向我等边国输出铁器,早已经是灭门之罪,不过是死上加死,惧之为何?”
“呃,大王此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是你要的东西委实太过艰难,小人毫无把握一定能拿到手哇!”黄鼠犹豫了片刻,为难道。
见黄庶口气有了松动,毋承心里一阵按捺不住的喜悦。他太清楚这些新朝人了,只要金子足额到位,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
“来人呐!”毋承叫道,“把给黄掌柜准备金砂抬出来!”毋承带着点鄙夷的口气道。
很快,就有人抬进来了两只箱子,重重的放在了地上。
打开箱子,泛着黄光的金砂让黄庶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他深吸了一口气,贪婪的捻着这成色十足的金砂。
见黄庶被金砂迷惑住了,毋承又是高兴又是丧气。高兴的是只要这个老鼠收了金子,他要的东西肯定会兑现,丧气的是这些金砂是自己最后的底财了。这个叫黄庶的商人,虽然对自己有求必应,但是那价码实在太高了。
为了防御新军的重箭,他给守卫滇池的将士们配备了两万个厚实的铁盾。这些铁盾都是黄鼠弄来的,一个铁盾要价就是半斤金子。这两万个盾牌就几乎抽空了他句町王庭的府库。
闻言新军的铁器相当锋利,自己的士兵手里的青铜武器被人家像削木头一样就削断了。这个黄庶弄来的五万把钢刀,又把自己府库里的银子弄的空空如也了。
现在为了让这个黄庶破解新军的抛巨石的木架子,毋承只好孤注一掷,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斥巨资买来的铁盾和钢刀,其实都是一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假货。
鱼儿既然已经啃干净了鱼饵,还会继续吞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