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大摇大摆的带着两箱金砂,离开了滇池城,只留下满心期待的毋承,等待着他给自己送来制造那个能将巨石抛远的木架的图纸。因为黄掌柜说了,有了这两项金砂,制造这个木架的工匠头儿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毋承很熟悉新朝人的贪心,那个周钦就是这样的人。再加上黄庶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这个人收钱办事的信用讲得很好,已经经过了他很多次考验。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花大价钱买来的其实都是一堆中看不中用的兵器,而且还被黄鼠最后给摆了一道。
这些钱自然被薛子仲偷偷运到了宜阳,有些见不得光是事情,黄鼠他们基本上不会禀告陈牧的。
昆泽城既已光复,下一站便是滇池城的最后一个门户俞元城。
陈牧依旧留了一曲人马守城,择了一个顺眼的老吏暂代县宰支持农桑之事。自己则带着细柳营的一半人马给毋乂督战,细柳营的另一半人马则由副将徐琅带领,绕道味城去攻打谷昌城。
陈牧以前不敢分兵的原因是担心句町人全民是兵,一旦来个全民总动员,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好了,战争演变成了毋乂王子复仇记,自己只管在后面做好督战的事情就够了,至于死多少人都只是个数字而已,反正死的不是细柳营的人就行。
连箕当然也明白在新主面前表现的道理,再加上新军各种新式武器的远程支援,他带着原来的两万兵和自己的连族族众,如一股洪流冲到了俞元城下。
俞元城守将原本是闻元,此人才智冠绝句町,但因为不是毋承的嫡系,被毋承给去职罢官了。现在的守将是毋承的内弟,也就是句町的国舅爷丁尤。
这个丁尤虽然能力不咋地,但是忠诚度却很足。因为他知道,一旦毋乂重登王位,第一个清扫的就是毋承的亲随,那自己那里还会有活路。所以他下了死命令,哪怕战死也要守住俞元城。
破船还有三斤铁,何况堂堂的国舅爷。所以在他的指挥下,旧王的军队还真顶住了新王军队的一次次的进攻,这导致的结果就是俞元城下句町人的尸体越来越多。
俞元城的防御工事明显做的要比前两个城要好,所以重箭几乎排不上用场。因为抛石机被陈牧列为了军事绝密,所以毋乂也不敢前来请求陈牧以此来支援自己。
这当然是陈牧有意为之,他这是为徐琅他们争取时间呢,他可不想让毋乂先攻下滇池城。“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可是至理名言。
连箕为了取信毋乂,只有拿人命去填。这就是降将的命运,一部杨家将道尽了这其中的酸涩。
其实防守俞元和进攻俞元的将士中间,不乏亲戚及朋友,但是现在各为其主,不得不兵戎相见。前几次交手,还能彼此留留手,但是到了后来,发现讲情义的那个往往会死在不讲情义的手里。那还废什么话,真刀真枪的来吧。一时间,血肉翻飞、刀刀入肉。
尤其是那几千个连族人,像猴子一样迅速的就攀爬到了城墙之上,根本用不着什么云梯。
在俞元这边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徐琅带着赵猛、杨继慎、闻一刀坚镡等人仅用了两日就攻克了谷昌城。
谷昌城的守将是毋承的另一个妻弟丁原,此人和他的兄长丁尤相比那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丁尤知道自己才能不足,但是最起码还能做到知人善任,体恤下情,所以士兵们能做到令行禁止,绝对服从。
但是这个丁原就不一样了,他不但克扣军饷,而且是对军士动辄非打即骂。尤其是此人酷爱饮酒,凡饮辄醉,醉后就完全变成了一个混世魔王,稍不如意就抽刀剁人,吓得侍卫们都不敢近前。
当徐琅他们第一天刚把古长城给围了,第二天守军就打开了城门,捧着丁原的头颅出城投降了。气得战争狂人赵猛直翻白眼,自己这刚摆了个架势对方就拉稀了,这的确有点郁闷。
整个谷昌城被丁原祸害的不成样子了,凡是稍长的有些姿色的女子都被他捉到了府里。
当郭大用带人进入丁原的府邸时,几百个只着衣裳不着袍裙赤裸着下身的女子紧挨在一起的画面吓了郭大用一跳。他一询问,才知道是丁原不许她们穿下衣,方便他随时临幸。
难怪被下属给把头给割了,这样的畜生多活一天就是对天道的亵渎。郭大用立即下令让人找来了袍裙,遣散了这些可怜的女子。
徐琅派杨继慎将谷昌城投降的句町士兵押送给了在俞元城苦苦作战的毋乂,自己和郭大用等人则留下谷昌恢复农耕,支持政事,平定冤狱。
谷昌县老幼如乌云散尽,重见天日,对王师南征皆涕泣感零,无不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