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你也收到了吧。” 胥钦诺点头,算是回应。 “容妃娘娘已被赐死。” “消息才传到同舞城,怎么可能......” “七皇子原本已被软禁宫中,后来借着机会逃了出来。假皇子的事情败露,容妃几天前就被赐死了。七皇子逃出京州之后,先来找的就是我。” 原来七皇子竟是逃出来的。胥钦诺想到,那天晚上,七皇子抓了他,是想要什么东西。 “他想要的,是我身上的木牌。这个木牌,是各地驿站驿长之间沟通的信物。驿站表面上的作用是为官府传递消息情报,私下里,也相当于一个江湖组织。但一直以来,主要作用还是替官府做事情。”不等她问,独孤誓先给了回答。 难怪七皇子从宫里逃出来,到最后了都要抓了独孤誓去。一个净梵阁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江湖势力来作支撑。 独孤誓向胥钦诺说明这些,她心内有了些考量,却不知独孤誓是何意。她坐着不起身,也不答话。一边的独孤誓想着自己是否也该在门前坐下,但又觉得有些不妥。只好一直尴尬地站着。 “你跟我走吧。淮南城防守薄弱,同舞城岌岌可危,先去避一避吧。” 走?胥钦诺这才抬眼看他,走到哪儿去? “我们去临安,临安比这里要安全得多。这几日我已命那边的人把一切都备好了。” 临安,倒真是个好去处。不过她不愿意走。且就算要走,她也不可能跟着独孤誓一起走。她说过,不成为仇人,也做不了朋友。 胥钦诺微微一笑,独孤誓一点都不懂她。以前她竟然没有发现,她们两人之间有这么多的不合适。就在她开口拒绝他之前,一个声音在她之前响起:“她不会跟你走的。” 涂钦宇飞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站到独孤誓的对面,斩钉截铁的道:“她不会跟你走的。” 在独孤誓没有说出地点之前,涂钦宇飞就已经到了。见胥钦诺似乎想答复他,他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他害怕,胥钦诺会答应,跟着独孤誓走了。虽然他心里相信,她是个恋旧的人,舍不下这个地方,可他还是害怕。 “她不会跟你走的。要走,你自己走吧。” 才一个晚上不见,他竟然又出现了。她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决定,他来凑什么热闹。胥钦诺看着两人僵持不下不样子,只好将涂钦宇飞拉到一边。对着独孤誓道:“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想走。你走,我就不去送你了。一路平安。”说完,也不管涂钦宇飞,自顾进屋了。 涂钦宇飞见胥钦诺拒绝了,心也放下了一些。不过为了避免独孤誓又来说服她,心里想,一定要快点将这个独孤誓弄走才行。 独孤誓没有任何的迟疑,听到胥钦诺的答案便离开了。他本也猜到,胥钦诺不会跟他走。他只是想来见她一面。 涂钦宇飞见独孤誓走了,便绕到胥府的后院,胥钦诺住的那个院子,悄无声息地爬了上去。同样的事情做得多了,经验也丰富了。他站在围墙上,一个极其隐秘的位置,看着胥钦诺进了自己的房门,而不被她发觉。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样远远地看她一眼。 还有,保护她的安全。 涂钦宇飞记起刚刚独孤誓提到的临安,临安是京州的最后一道防线。京州的人绝不能让七皇子打到临安去,那淮南便是最重要的契机。那里的人必定会很快有所行动,他也不能慢。 胥钦诺从屋子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院子,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进来。才终于放心,同时也有一些期待落空。 她害怕涂钦宇飞进来,自己会因为别人出双入对的刺激而轻易打破自己的原则,也害怕他不进来,以后相见尤难。总之就是这样的矛盾。期待与克制,快要把她逼疯了。 新年的第一天,胥钦诺是在不安和难受之间度过的。同舞城最后一个安静的晚上很快便过去。大年初二,七皇子起兵的消息,瞬间传到了城里的每一个角落。原本热闹喜庆的新年,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街上的人变得行色匆匆,即使相熟也不问候。粮店里的粮食被抢夺一空,人们也不再管是否犯法。全都预准备着包袱行礼预备逃走避难。稍微富贵些的人家,拉了马车在前,那些百姓们携着妻儿老小,跟在后面。仅仅半天的时间,同舞城里的人便少了一半。 留下来的,都是没钱的穷人,还有像胥钦诺这样不想离开的。 傍晚,京州那边的消息才传来。七皇子果然不仅仅是想靠着一个潼纪营拿天下,全国一半的军队都在他的手中。 一半对一半,不知七皇子和皇帝,那个棋下得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