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他法,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气氛越来越肃静,优美的瓯江江畔风光格外的清冷。
王西落看到了一个点,再近些,是三五人影。马蹄声是无法掩盖,他眯起了眼睛,手指摸上了箭矢和弓。无需提醒,其他人也是一样,这是个你死我活的战场。疾风吹劲草,箭矢划破空气与残阳向着王西落他们射来。箭尖的气流被尖锐的箭头划破,这是来取命的。
明明还很远,不过瞬息箭就到了面前。王西落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烧,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清晰。提弓直接将面前箭矢挡开,身后的斥候们,本就是从尸海里爬出来的,自然也不会就这么简单被杀。“驾!”王西落一夹腿,俯下身子,向敌军冲去。身后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在王西落俯身的时候他们也自然的跟上。
风透过凶面吹拂在王西落的脸上,没有人能看到他张狂的笑容,肆意而嚣张。
他从未感觉自己如此真实的活着,踏踏踏,马蹄踏碎杂草。弯弓射箭!一箭,两箭!第一箭射马,第二件射人。无论哪一箭中了,对方都得被留下来。
他想笑,他想肆意地大笑,这种发自身体的喜悦,让他的身体不断颤抖。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他了,这跟是源于这具肉体复仇的快感。是的,这具死去了灵魂的肉体复仇的快感。
王西落当然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天空从未如此明朗与清晰。少年披甲,心有万丈高,封狼居胥。第一箭,中!箭矢直接贯穿了马的脖子,留下一个拳头大的空洞。奔跑中的马都来不及悲鸣,直接跪着翻到在地上,庞大的体重激起一层厚土。血不住的流出,染红了身旁草,宛若夕阳。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修炼内息的。那是属于贵族和世家的东西。
因为马的死亡,所以马背的将士摔了下来,也正是如此帮他避免了死亡的结局,不过他的手臂被夹杂着内息的箭矢擦过,直接掉了一大块肉。其他人仅仅是再射了一箭,就走了。毕竟,这不是电视也不是电影,没人会因为队友舍弃自己的生命。刚有斥候想追就被王西落拦住了,“朱明,别去,穷寇莫追。”
“是。”那个国字脸斥候拉住了缰绳。
一行人骑着马缓缓的,向那个倒地的敌人走去。
走近,那个敌军手中拿着一把剑,指着王西落。眼中没有愤怒,他也不求饶,从上战场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会有这种归宿。他是家中次子,母亲有大哥会赡养,自己出来当兵的时候,军队本就给了一份买命钱。参军的时候,母亲还给自己做了玉米烙,那个味道现在还是想念得紧。
乡里里正亲自给我裹起了头发,隔壁的小翠姑娘也来看我了。她可真是漂亮,就像是那白萝卜一样水灵。她总是会在身上戴着各地摘来的野花,不过我觉得她比花好看,比花还香。村里头那些个小伙,都还没我高,如果我没来,应该是会娶她吧。在没有文化的他心中,或许白萝卜就是最为水灵的东西。
那三两银子自己也交给了母亲,为人子,尽人义,生在奉,死国边。不亏了。
虽然他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只是哪里是做好了准备就能坦然面对死亡的。他的一只腿被压在马上尸体下,他倒是可以狠狠地砍几下马泄愤,但是他没有。
这马啊,伴随他也不少时间了,舍得吗?不舍得。这马呀,救了他好多次命,背着他一路逃窜。只是呀,不都免不了同一个解决。用带血的手拂过马眼。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