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淼淼的声音细弱传来,她看了看墙,谨慎地从缸里爬出来,“方才那人是谁?”
“我也不知。”没通过名也没报过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熟稔起来的一陌生人。
“他说要带你出门,不知姑娘可不可以也把淼淼带上?”淼淼笑得甜甜的,主动牵过我的手,她的手比常人要软滑要冰凉许多,摇着我撒娇着要跟我出门。
“不行。”我虽对她这套没什么抵抗力,但还是严厉地拒绝了她。
淼淼委屈巴巴地问我为什么。
“我也是为你好,那日有个自称妖的人要去闯何府,结果被打吐血了,你若是去了,我怕你会没命的。”我好言相劝,但淼淼没领情,还在拧巴,说是非要和我一同去见见世面。
这小精怪对自己的实力有误解,但我又不能打击人孩子的自尊心,于是以黑衣人不能超载为由劝说她打消念头。
结果她非但没有打消念头,反而还给我出了主意,说只要我背着小壶子,她以元身躲在里面,这就不算超载。
我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她的非分要求。
黑衣人果真准时来寻我,见我腰上缠一壶,他问我这是什么宝贝?
“它就是一个普通的保温壶,年轻人就该多喝枸杞怼水,养生。”我怕黑衣人看出端倪,假作不经意地将小壶子往后一摆,招呼他速速赶路。
黑衣人也不疑,搂过我的腰将我带飞,两步作三步飞檐走壁,不一会就到了何府的前堂檐上。
我们俩趴在那往下看,只见今天何府上下忙进忙出,四处张灯结彩,像是在办什么大事。
“听说明日何府嫁女,今晚怕是要忙上一夜。”黑衣人说道。
“我们趴在这是不是太张扬了?”
“我眼睛有疾,这里有光所以只能看到这里了……”
我趴的那地正好在风口,寒风阵阵,吹得我瑟瑟发抖,我指着何书婷姐姐住过的闺房让黑衣人带我过去。
黑衣人努力瞪大眼看了看,问我黑灯瞎火的去哪作甚?
我敷衍他说是个人喜好。
黑衣人没继续追问,带着我嗖的飞走过去,一起踩在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的头上,然后又一起跌了下来,将那人当成肉垫压在最底下。
我虽是隔着两层肉垫才着地,但也疼得龇牙咧嘴的,还没开始喊疼,就听到最底下的人发声了。
“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从我身上滚起来!”
那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却觉得耳熟,等黑衣人见那人扶起一看,没想竟是黎拓。
黎拓脸上写满不高兴,看了我又扫了旁边的黑衣人,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会又换人了,想不到你知己挺多的。”
“你为何在这?不对,你不是进不了何府吗?怎么又......”
黎拓打断我的话:“要你管,我可不像你,自己弄丢了人一走了之。”
“我那有一走了之,我这不回来找小葵呢嘛!”我替自己辩驳道。
黑衣人眯着眼在我与黎拓间来回看了看,问我哪人是谁?
“一个认识的朋友。”
我话一落,黎拓立马跳出来打我脸:“谁跟你是朋友。”
“那日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还说你要对我负责照顾我的不是吗?”
黎拓脸色一下涨红,磕磕巴巴地说那是之前,现在不是了。
这人可真是出尔反尔,我记得那日可是他自己信誓旦旦说这话的,怎么转头就变卦了。
“总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当各不相识。”黎拓撇开我们先进了屋。
凭啥呀,这话说得好像我们不曾相识过似的,我不顾黎拓的脸有多臭,拉着黑衣人紧随其后也进去了。
这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黎拓不遮不掩地秀法术,我见怪不怪,倒是黑衣人有几分震惊。
“这人是……变戏法的?”黑衣人问我。
变戏法算是黎拓的职业,他要是这么理解也不为过。
“对,变戏法的。”我边四处张望,边问黎拓,“你怎么进来的?为何来此处?”
“与你何干。”黎拓语气不逊。
我只好拿出对待刘四的耐心对待他:“年轻人莫要带着情绪办事。”
黎拓翻了我一记白眼,突然愣住,急忙收起法术让我们都躲起来。
我与黑衣人虽不知黎拓这是怎么了,但还是照做,躲在了暗角,不一会儿,就看到有人扛着麻袋进来,那麻袋一动一动的,里面像是活物。
那人很警慎地看了四周关了门,扭动一下书柜上的貔貅,不一会,床板打开了,那人带着麻袋跨了进去,此后再也没有看到他出来。
“那里应该是密道。”黑衣人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待那人一走,他便以同样的方式打开床跨了进去,我见他进去我也进去,黎拓也紧随其后跟在我们后面。
这密道暗而狭长,而黑衣人本就一身黑衣,我跟在他后面总是容易撞上他。
“你别突然停下……”我捂着撞疼的鼻子哀怨,他却嘘了声,让我们仔细听动静,问我们像不像孩子的哭声。
“确实像,难道小葵就在这?”
黎拓眼睛一亮,挤开我与黑衣人肩并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配合默契,我倒像是个局外人,不仅听不懂,还影响画面。
突然,黎拓和黑衣人一下安静,相互对视,联手放倒了一个路过的人。
“什么情况?”我这剧情没接上啊!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已经没事了,姑娘莫要害怕。”黑衣人回头安慰我。
黎拓嗤之以鼻:“她会怕才怪,就她这胆子阎王见了都要让她三分。”
凭仙级我可不配让阎王让我,再说了,我还没去过地界,也还没见过阎王呢。
就在此时,一声尖叫从里头传来,我们顺着声音速速过去。
不料,我们仨一块被埋伏好的网一下都抓了起来,掉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