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启智科技的STYLE II手机已经面市且广受好评,股价应该不会有大跌的苗头,玉笛回到蓉市,跟谢家的人商量以后,他们勉强同意可以公开了。 于是,她举着手机跑到正在画水墨画的柏先生跟前: “柏先生,我想这回你可以解释一下了,看这篇文章措辞的激烈程度,我觉得以后我回到学校里,会有人往我脸上扔鸡蛋和菜叶。” 柏先生头都没抬,一边说一边用画笔往宣纸上的竹枝上添了一片叶子:“这回你急了吧?你放心,谁敢扔我家宝贝,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宝贝”这个称呼从柏先生嘴里说出来,让她哆嗦了一下:“不过这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柏先生吹了吹纸上的墨汁,故意逗她:“怎么解释?难道你不是跟你闺蜜的前男友同居了吗?我跟你闺蜜分手不是因为你吗?” 她皱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你要是不管,我谢家爸爸或者哥哥可就要出手了哦。” 柏先生的回答证明了玉笛击中了要害:“行行行,明天我开个新闻发布会,把真相公布了,真是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也。” 凡事全靠自己的人和有人保护的人,看外面的风雨是不一样的,就像风餐露宿之人讨厌风雨,屋里伤春悲秋的诗人却独爱雨天。 幸亏,玉笛属于后者,再加上清者自清的底气,所以对这种网络暴力,她总是觉得有趣大过害怕,比那时候的代黛幸运多了。 …… 柏晟集团一楼,记者来了不少,挤满了整个小接待室,盛况超出了柏晟的预期,他纳闷的看着小于:“我不是说找两个就得了么?” 小于无辜的摊手:“都是跟风来的,他们连水都不喝咱们的,也不好往外撵,反正都是公开,记者来多来少,效果都能达到。” 小型记者会终于开始,只是没人敢照相。 问:柏先生,请问您大手笔举牌启智科技后,为什么没有后续动作,获得了宝贵的三个董事会席位却连他们的董事会都没参加呢? 柏先生回答道:“我此举是为了让谢启扬把女儿还给我,他之前不同意,所以我出此下策,他同意了,我就没有参加的必要了。” 记者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人想起了和他闹绯闻的玉笛,谢家的养女,难道是他的女儿?这真相几乎让人惊掉下巴:“您是说前几天和您一起穿情侣装游大理的玉笛小姐是您的亲生女儿?” 柏先生反问:“怎么,我俩长得不像吗?” 底下嗡嗡一片,有记者大胆的问:“请问柏先生,您是八零后对吗?” “你是财经记者还是娱乐记者?” “呃不是,柏先生,玉笛小姐现在已经快二十一岁了,您是说您才十几岁的时候就当了父亲,您的孩子正是在谢家长大的玉笛小姐?” “我十几岁就当了父亲,你好像意见挺大?不过你要是有意见只能憋着,因为我很高兴。” 底下哄堂大笑:“所以,网上关于玉笛小姐的流言都是假的,玉笛小姐并没有抢她闺蜜的男朋友对吗?” 柏晟按下心头想要骂她一句“这种白痴问题也敢拿出来问”的粗话,说:“她抢了,起码我现在暂时顾不上女朋友。” 呃,跟这柏先生说话比较费脑子。 “那柏先生,您称呼‘女朋友’的意思是您会同您之前的女朋友,就是您女儿的闺蜜代小姐和好是吗?” “我以为你会问关于柏晟资本接下来的投资方向或者我是否会继续增持启智科技。” “那请问柏先生,柏晟资本接下来会继续增持启智科技吗?” “无可奉告。” 那记者觉得自己血气上涌,差点就“哇”的一口就吐出来,剩下不怕死的继续问:“柏先生,您的女儿为什么在谢家长大呢?” “我不觉得我女儿的成长史能让你回去交得了差。” “柏先生,您一向擅长空手套白狼,这回收获非常大,赚回个女儿来。” “我不同意你关于‘空手套白狼’的评语,对于我获得的资产,我付出了本金的,对于我的女儿,我付出了精子的。” 底下又是一阵哄笑。 绕了半天,整个新闻发布会只得到一个结果,那就是在谢家长大的玉笛是柏晟的女儿,他集结五家资本三次举牌启智科技,誓要把谢启扬踢出董事会仅仅是为了抢回女儿。 于是,评论疯狂的盖楼: 我西瓜都切好了你给我看这个? 我小板凳都端来了你给我看这个? 我泡椒凤爪都撕开了你给我看这个? 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我连STYLE II都买了你给我看这个? 其他的评论,比如说柏晟是人生赢家,坐拥燕大两大校花,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前女友,简直是开挂了;也有人说蓉市两大豪门帅哥,一个是玉笛的老爸,一个是玉笛的大哥,她才是人生赢家,反正,这父女俩的人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发布会后,柏晟拎着等在隔壁的玉笛的衣领:“咱们去楼上转转。”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爸爸非要她挽着他的胳膊,然后略显得意的看着大楼里各色人都对着他们点头哈腰的打招呼:“柏先生”、“柏小姐”。 其实柏晟没什么大事,就领着玉笛在办公楼显眼的地方转了一圈,给她分别介绍了柏晟房地产的CEO和柏晟资本的CEO,嘱咐人家多用心,他以后要陪闺女,大概没什么时间过来。 玉笛心想你本来也没怎么工作,忽然想起来,他已经开启了当了爸爸以后的嘚瑟模式,真不知他们这关系没能公开的两个来月是怎么忍过来的,不待她多想,爸爸提醒她:“下午去游乐场。” “下午我好像有课的,已经逃这么多天了。” “我让小于帮你请了假,他们看我面子上也不会计较的。” 玉笛愣了半天,再这么耽误下去,别说继续拿奖学金,不挂科就真的算奢望了。 不过一说起游乐场,以前和谢书墨一起去玩的时候,专挑那些最刺激最过瘾的玩,什么过山车和海盗船,连谢书墨表现都不如玉笛,不知眼前这爸爸表现如何? 事实证明柏晟真的低估了这些孩子们玩的游戏的刺激度,坐在飞椅上晃几圈过后,他的胃就开始翻腾,好容易忍到椅子停下,他跳出来抓着旁边的栏杆就想吐,玉笛赶紧过去帮他顺着后背。 到底没吐出来,他看着除了头发有些乱,其余没什么反应的玉笛奇怪不已,玉笛笑:“我前庭功能可能是异于常人,跳舞转几十圈都不晕的,爸爸你表现算好的了。” 柏晟看她半响,不知道有什么情形能让自己这个爸爸显得存在感比较强,于是说:“晚上去看恐怖片。” 这回玉笛有点肝儿颤,她这辈子只看过一次恐怖片,就是很多年前的《恐怖蜡像馆》,后遗症很严重,不知道长大后是不是还那么没出息? 他们看的《孤儿怨》,不知道电影院为什么开始放老片子,不过他俩都没看过,就当它是新片。 刚开始还挺正常,只是其中的某些亲热场景让这对父女很不自在,周围好像都是情侣,有的甚至开始跟着接吻。 柏晟终于认识到和闺女一起看恐怖片是个错误的决定了,他早该想到恐怖片多半并不只有恐怖元素的,都怪自己没先让小于把电影过一遍。 玉笛虽没吃过猪肉,猪跑还是见过的,要是一个人看电影的话,其中的精彩镜头她还会倒回去看,可是有爸爸在场这就极为尴尬了,眼睛的余光只见爸爸懊恼的摸了一下脑门,最终决定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她莫名觉得爸爸这动作有点萌,她任由他捂她的眼睛,只是嘿嘿发笑:“我还能听到。” 他再也没有多的手去捂她的两个耳朵了,干脆放开了眼睛把她整个人揽过来,不让她看前面那些现场的真人版,靠在她耳边悄悄说:“是我没选好片子,我道歉。” “错了,是你没选好人,你应该和代黛来。” “你真没有过男朋友?” “……你不要尽往我伤口上撒盐行吗?” 恐怖场景渐渐的出现了,死掉的修女鼓着两个眼睛把玉笛吓得尖叫,抓着爸爸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掐,他“嘶嘶”了好几下悄悄抱怨:“这是你爹的胳膊,不是抱枕……” 公平的说,这部电影没有她之前看的《恐怖蜡像馆》吓人,但是电影院恐怖气氛营造得不错,玉笛出了门口还有些飘,晚上躺床上硬是不敢关灯,生怕一关灯那个变态的天山童姥就拿着刀从天而降,或者从那窗户爬进来,她连床底下都检查过两遍。 她翻来覆去了大半个小时,决定去爸爸屋里,身后的屋子灯也不敢关,老觉得有坏人藏在黑暗处,她抱着被子逃似的跳到爸爸卧室的门口。 柏晟正靠在床头看书,听着敲门声的同时抬头,看着裹着被子站在门口的玉笛。 她不等他说话先把话堵死了:“我一人不敢睡,是你吓的你就得负责,我今天要在你这里睡,虽然我这么大了还要和爸爸睡是不对的,但是就今天这一次!谁让你不给我找个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