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千屈四株(1 / 1)红泪醉首页

绛红阁有一条规矩,那就是每晚戌时之后,除芜青外其余人不得出入十二重楼的第七层,违规者任由芜青处置。    以前有那不清白的,据说还是一个十二重楼的九层主,在晚上闯入第七层,第二天被人发现挂尸于石墙之上,而且双目尽毁,死相不忍直视。    素唌每每提起此事,都会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哎呀,真是最毒不过夫人心。。。”    这条阁规,是鸦婪亲口定的。    据说有一次芜青立了大功,鸦婪难得心情好问他想要什么赏赐,芜青开口便提了此事,鸦婪当时便应了。    这事儿,真值得用一次大功去换?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在她们看来,有这机会还不如去换一块免死金牌好得多。    这些话苏溟濛都是听阁里人传的,这条规矩芜青也和她提过,不仅提过,还再三强调。    可现在,苏溟濛可管不了那么多。    就在傍晚,苏溟濛路过十二重楼的时候,一个狼狈的人影印入眼帘。    那人面容扭曲,眉头皱得死紧,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他跌跌撞撞地从底层往上跃,有时候三四次都跃不上去,若是碰上不认识的人看了,可能还会以为他是一个刚刚习武的新手。    苏溟濛从未见过芜青这个样子。    芜青平日里把感情掩藏得极好,即使是重伤在身也神色无异。记得有一次,芜青落入敌人埋伏,孤军奋战,待众人赶到时,只见芜青一人立于尸堆血泊之中,淡定自若。若不是看见其淡青色衣袖上几朵满满渗开的血花,怕是难得有人知道他已遍体鳞伤。    可是,他现在却是一副极其痛苦的表情。    苏溟濛越发觉得担心,把阁规什么的都抛之脑后,跟着芜青跃上了第七层。    苏溟濛一落地,就听到有隐约的呻吟声传来。    她顺着声音走去,见芜青寝房的门未关。她走上前去,满心的担忧。    房内,床上纱帐被胡乱地拉开,衣服被随意地撇在了地下。只见芜青裸身俯躺于床上,只在腰间改了一床薄毯,紧闭着双眼,身上起了一层薄汗。    苏溟濛未预料到竟会是这样一幕,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刚想背过身去,芜青却突然闷哼一声,在床上挣扎了起来。    此时,芜青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他的皮肤出现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隆起,还轻微鼓动着,显得格外骇人。    突然,一块较大的隆起的边缘居然缓缓裂开了,那形状,竟似那振翅欲飞的蝴蝶翅膀!那块皮肤有半个巴掌大,两边像蝴蝶翅膀一般翘起,还上下摆动,露出了底下只隔着薄薄一层膜的血管和筋肉,渗出透明的体/液和血丝。    剩下的隆起也相继裂开,像蝴蝶一样起舞,随着“翅膀”的开合,露出了血淋淋的骨肉。    芜青挣扎得越发厉害,此时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他看起来是那样脆弱,似乎只是在苟延残喘,好像再挣扎几刻便会死于这极端的折磨之下。    这是怎样惊心的一幕?苏溟濛惊慌不已,以至于进房门的时候竟被门槛绊了一跤。    芜青听见声响,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你怎么在这里?!出去!”芜青拼劲全力一吼,奈何他现在虚弱得厉害,这一吼没有任何威势可言。    苏溟濛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无措:“七层主,您。。。我。。。”    “出去!!!”芜青紧抓着被单,手心都被指甲掐出血来。    苏溟濛怕激怒他使得他的身体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她退出了房间,带上门,倚在了门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升起,月光越过苏溟濛在纸窗上投下了一个人影。    苏溟濛怕芜青出事,一直守在门口。    房内,断断续续的□□声不断,却很明显能感受得到芜青的刻意压制。    渐渐的,天方泛起了鱼肚白,屋内的□□声也逐渐变小。    苏溟濛也是整夜未曾合眼。听着屋内揪心的呻吟声,她如何能有睡意?    突然,屋内声音乍歇。    苏溟濛唯恐芜青出了什么意外,夺门而入。    她刚闯进门,就看到芜青正坐在床上,腰间搁着一床毯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虽一脸疲态,目光却凌厉得好似能杀人。    “每晚戌时之后闯入十二重楼第七层者任由我处置。。。你可明白?”芜青的眼内闪过一丝杀意,房内大风乍起,房门被“砰”的一声吹开,半跪在地上的苏溟濛虽被大风吹得衣衫凌乱,身体却纹丝不动。    那风极寒,极厉,宛若刀割。    “属下明白。”苏溟濛沉声道。    就这么过了许久,苏溟濛能感受到芜青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自己身上。    突然,风停。    “今日之事不得告与他人。”芜青又回复了往日的冷情。苏溟濛低着头,耳边是衣衫窸窣之声。    “出去。”芜青拾起衣衫,看都未看苏溟濛一眼。    苏溟濛愕然。    预料之中的狂风暴雨并未降临,这让她很是意外。    “还不快走?!”芜青见她呆愣的样子,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恼意。    “属下该死,属下告退。”苏溟濛回了神,马上退出了房间。    第二天晚上,苏溟濛辗转难眠。    昨晚的事,绝对不是偶然。芜青之所以会定下这么一条规矩,估计也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那么脆弱的样子吧。    可是,如果还是有贼人闯进去怎么办?芜青那时候肯定没有还手之力,若是,若是受人欺辱。。。    苏溟濛心神不宁,连忙披上衣服,赶到了十二重楼第七层。    她站在前厅门外,运内力于耳,仔细听着门内的动静。    门内,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苏溟濛松了口气,这才回了寝房,睡了过去。    翌日,苏溟濛早上请安时见芜青神色无异,心下暗道:看来自己的那些“小动作”七层主并未发觉。    于是在这之后,苏溟濛每天晚上都会偷偷跑去十二重楼第七层,只要听到呻吟声就会守到芜青寝房门口,守一夜,直到天方泛白才离开。    芜青的这种折磨,一个月莫约会有十次。苏溟濛知道这并非她分内之事,纵使有再多疑问也不曾询问过;芜青也对此事只字不提,只当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