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你说得对,寡人也不差这半支舞的工夫。跳!继续跳!”
王上的话一发,乐师舞伶又转了起来。
乾祺殿中歌舞升平,小棱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能垂着脑袋退下。
说是一支舞,可美酒佳肴,美人翩翩,笙箫一夜,不曾断过。
次日,当宣于嶙从宿酒中醒来时,松城城楼上的旗帜早已换了模样。
又一份军报送入,宣于嶙还在怪着郭项等人无用,康宁宫又传来了消息——太后娘娘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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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城失守,使天下局势变得明朗。
早朝中,秦玉、梁天伯等大臣已经提到了迁都北方一事。
本以为,此等大事尚需举朝要议一议,可没想,宣于嶙这龙椅坐不安生,早就心存惧意。秦玉等人的提议才开了头,他就拍了龙案。
紧接着,便是定日期定行程,大晟宫内,显出史无前例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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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沛庭。
陆普在堂中来回踱步,心焦如焚。
王上要北迁了。
计划中,君王、后宫眷属的队伍在先,由郭项亲自领兵护送。
至于臣子等,按官阶排序,且得在后垫着。
当然,官员的掉队与否,生死病弱,郭项是不会在意的,他的任务,只有保护好王上与太后。
这也让陆普举棋不定。
他烦恼的,是要跟王上一路,还是……
想他“代理”掖沛庭尹一职,就是管辖沛都内大小事务的。可去了北方,宭州有宭州王管辖,哪里轮得到他插手?离了沛都,他这官位……这下子,恐怕不是把“代理”二字去了,而是整个官职都要成泡影了吧?
诶——这国家大乱的时候,怎么偏让他赶上了呢?
齐庭志也不在,他身边连出个主意的人都没有……这个怎么是好?
陆普从庭尹的座边一直踱步到门口,骤然间,一个转身。一向没主意的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了。
对!齐庭志!
不,如今该叫齐方卿大人了,不是跟了勤王么?
要不,他还是留在沛都……找齐大人说合说合……说不定,这掖沛庭的官职还能是他的?
陆普如是想着,徘徊的步子稍稍坚定有力了几步,瞬间又犹豫起来。
要是,万一,西岐王与勤王入了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开一轮杀戒,把所有为王上效力的人都铲除了,那可怎么办?
摸着自己的脖子,陆普不由得瑟瑟发抖。
世道乱,人心乱,他心里那点主见更是乱得没影了。
然而,在这无穷无尽的踌躇当中,一名庭役不知从哪儿得一封书信来。
“大人,您的信。”庭役呈道。
“我的信?”陆普接过,一看信上正是他念叨半天的齐方卿的字迹。
三下两下就把信封除了,陆普展信浏览。
信上所书,正是齐方卿的劝言,要他陆普认清楚局势,不要跟错主子!另外,齐方卿还叫他在日后,尽可能配合驻沛营以及京卫令的行动……至于什么行动,方卿未则并在信上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