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小满吧。”小满摸着药碗凉了,交给姜贞:“这个给姜霆喝下。”
“如果一直发烧,就用酒或者水给擦身体,主要擦额头、后背,还有手心、腋下、脚底。”
这几个地方都是主要散热的位置,小满说:“如果醒了就吃点好克化的东西,白粥什么的。”
“对了,你们还有口粮吗?”
姜贞一愣,点头:“有的有的,下雪前涂奶奶刚派人送来一口袋……”
小满点头,继续嘱咐:“还有啊,现在是冬天,还要防止擦水的时候着凉,多摸摸,温度下来就别擦了。”
姜贞一一记下:“好,谢谢小满姑娘。”
小满夸姜城:“乖,有问题就来找小满姐姐,小城做得真棒。”
“那我先走了。”
“小满姑娘慢走。”姜贞目送她,忽然想起什么,跑回屋:“小满姑娘等等!”
她送了一把伞给小满:“今晚会下雨,姑娘带上比较好。”
大山里,人们多用蓑衣,或者就地取材,要么干脆下雨天不出门了,所以纸伞很少见。
骨架是细细的毛竹劈成的,开合非常丝滑,小满好惊喜:“好漂亮。”
“这是油纸伞,外面的人用它遮雨。”姜贞介绍道:“这是我们以前在外面买的,送给姑娘。”
“谢谢你啦。”小满摸摸姜城的头:“我先回家啦。”
-
一回家,小满发现不对。
跑去主屋,涂氏正在给盲婆婆缝衣服:“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娘,他呢?”
屋子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当然也空无一人。
“他?谁啊?”涂氏明知故问。
“州勾啊。”小满走进去,不解大半夜的他能去哪。
“他没去找你?”涂氏问,又低下头:“哦,那可能直接走了吧。”
“走了?”小满声音忽然拔高:“谁送他走的?”
“就不能是有人来接?”涂氏瞪眼:“你大呼小叫干什么?当心吵醒了婆婆!”
小满追问:“有人来接他回家吗?”
为什么是大半夜的?而且这么突然,没有告诉她一声。
“我哪知道!”涂氏被问得很是烦躁,将针线一推:“好了好了,告诉你,他是自己走的。”
“他说去告诉你一声,我哪知道他没跟你说就走了啊。”
“他为什么突然要走?”小满很生气:“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涂奶奶!他还在生病!”
涂氏瞪她:“他生病怎么样?小满,你跟他不合适。”
“我……”小满指指自己,非常无语:“我跟他没什么!”
“你跟他说什么了?你一定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才会走的。”
经过这段日子相处,小满知道州勾虽然病弱,但骨子里是个很要强的人,涂氏不喜欢他小满一直都知道,肯定是涂氏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导致他出走的。
“难听的话?”涂氏很失望:“娘在你心里就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
“是,我跟他说,我们配不上他!要他知难而退!”
“我错了吗?”
小满无语:“我没法跟你沟通了,你从来不会听我的话!”
说罢,她跑出去找人。
涂氏一掌拍在桌上,针线掉落在地上。
半晌,鼻子忽然一酸。
“你都不知道,红宝石丢了以后,娘有多害怕!”
-
“州勾——”
这座山这么大,小满根本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开始找,她提着灯笼,仅靠一点微弱的光芒往前走。
她还是很生气。
就算要送州勾走,那也应该是白天啊!
大半夜的,山里温度越来越低,他下午还泡过水,真就要他死呗??
高高的树上,暗中观察的穿空榭众人:
“真痴情啊。”
“你说殿下还是这个姑娘?”
“两个都是。”那人啧啧。
“痴情?”唯独他信不屑。
谁都有可能痴情,太子不可能。
“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啊,她完全找错方向了啊。”有人提议道。
“你确定殿下想被找到?”
原先那人说:“殿下如果不想被找到,一出部落就该叫他信将军现身见面了。”
“这不在等着人来找吗?”
他信看向分析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荀甄。”
“婚娶了?”
荀甄嘿嘿一笑:“将军英明,属下去年刚刚成亲。”
“难怪如此精通。”他信抱胸:“妄议太子,回去记得领罚。”
荀甄脸一苦:“是……”
“太子是成大事的人,不会为儿女私情拖累脚步。”
在这件事上,他信和涂氏是同一阵营的,他也不希望太子把太多精力放在这遥远的山里。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就此死心分开,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