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像江清黎本就是这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玩弄人心,在名为希望的毒药中,抱恨而亡。
此时,杨胜听到她冷漠如寒鸦般的嗓音,只觉得心尖都在颤抖,当他脑子还没开始动弹时,身子却已经闪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胳膊说道,冲着胡五娘怒吼:“胡五娘,粥儿姑娘的半生已经这么凄惨了,你又何必赔上她的下半生在阴暗悔恨中度过?”
胡五娘的脸色大变,浑身战栗,似乎已经站不稳,可是此时没有人去扶她,更没有去安慰她,所有人都只注视着云疏。
“说来倒也巧。”云疏听到杨胜的话,并没有太多感激之色,只是突然嫣然笑道,眸光的冷意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我来这里的目的,本就为了他。”
“这件事是我们铸剑山庄的事,与你无关。”杨胜捏着她的胳膊,气力用到极致,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冷漠的眼睛,可是眼前的少女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漆黑的瞳孔里没有自己。
“怎么会是只有你们铸剑山庄的事情?”云疏指着谢玉封,淡淡道,“你拐跑了她夫人,我的妹妹,他自然要找上你们的。”
云疏一边想着前因后果,越想越觉得好笑:“本来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你们对付他,现在又有了新的不得不对付他的理由,岂不是美事一桩?”
谢玉封听到江清黎的夫人二字,心下却有疑惑,不得不道:“如果说他说的夫人,是指你妹妹,那我想你是弄错了,他早就知道你妹妹的下落,但是并没有去找她。”
可是云疏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一再重复:“为什么要害我的家人,为什么要害我的家人,为什么,为什么……”
谢玉封看见她的模样,眉头皱的更紧,恨不得抬起手,扇她一耳光,将她扇醒。
可是云疏将脸侧向他,目光灼灼,轻轻一笑:“那把小剑,能再给我吗?”
谢玉封抿起唇,并不想动。
可是不料云疏却像鬼魅一般,轻轻一晃,而谢玉封只觉得腰间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再一看,眼前的女人已经将她的小剑拿在手里。
“江清黎把这把剑交给我时,曾经说过这是我最后一次任务了。”云疏抚摸着剑背,喃喃自语道,“所以我这最后一次任务用上它,是再好不过了。”
云疏低头凝着那般见血封喉的短剑,脑海里却回想起男人儒雅淡然的笑容。
他凭白毁了自己的家庭,凭白毁了自己的人生,又为什么,要以一副救世主的面容,让自己虔诚地膜拜他
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他总该付出点代价
人不管做了什么事,都该付出代价,凭什么他就从来不用付出代价!
她的眸色由原本的混沌,变得越发的坚毅,在几个鼻息之间,她似乎下了决定。
云疏离开了,就像她来时的那样,悄无声息,像静静流淌着的溪水一般,流走了。
“你们,你们都做了什么!”杨胜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着眼前曾经视如朋友的两个人,失控地咆哮着。
“我觉得。”谢玉封没有理会像疯子一般的杨胜,转过身子,冲着胡五娘说道,“她也许比我想的更加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