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高人,那什么是落魄?”适才轻笑的女子促狭问李寂然道。
“前路茫茫,惶急无策才是落魄或者江湖愁旅,耐不住孤灯与寂寞,也算是一种落魄。”李寂然与这女子讲述。
“而我蹲在这柳树下面,坦然地喝一碗热粥,心中无烦也无忧,绝不是落魄。”李寂然说完站起身,他纠正锦袍男子道,“兄台,我这叫洒脱!”
洒脱的李寂然接着走向锦袍男子,与他勾肩搭背:“相逢不如偶遇,既然你请客,也算我一个。”
……
锦袍男子自是不会推脱李寂然,他领着李寂然就上了春风楼。
恰巧,来伺候这一桌的小二,就是之前给李寂然施粥之人,他瞧见李寂然转眼又坐到了楼上的雅座,情不自禁地脱口问李寂然道:“爷,你还要不要粥?”
“免费的么?”李寂然也脱口反问。
“肯定免费。”这小二被李寂然带进了弯弯绕里,跟着继续回应。
“那好,请替我盛满了它。”李寂然从怀内掏出那半碗粥,递给小二。
小二一脸懵懂地伸手结过粥碗,懵懂地转身下了楼。
这一幕,再次看呆了锦袍男子以及随他而来喝酒的一干男女。锦袍男子好心提醒李寂然:“先生,我请客,你不必再喝粥!”
“我知道是兄台你请客……”李寂然还锦袍男子一个微笑,“但兄台你也瞧见了,人家小二非要送粥与我,我只好权且受之,大不了带回家去做夜宵。”
众人绝倒。
……
酒过三巡,一位亦称呼锦袍男子为二哥的少年起身,他与李寂然敬酒,并好奇地询问李寂然:“我二哥说先生您是高人,您能否为我们露一手?”
李寂然挠头,他反问这少年:“我要怎么做?才能证明自个是高人?”
这少年一愣,他显然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作一首好诗?不妥,那是诗人写一篇锦绣文章,也不妥,那是文人……”这少年自问自答,竟是一时陷入了魔怔。
李寂然心善,忙将这少年从魔怔里拉出来,他笑着对这少年说:“你看,高人这个词其实最是虚妄,它根本没法子证明,它就是你二哥用来忽悠你们的托词。”
“先生你冤枉我了,我可真觉得你是一位高人。”锦袍男子一旁插嘴申辩。
“得了。”李寂然转身举杯与锦袍男子一碰,他继续笑语:“你认为我是高人,正说明你也糊涂,你看不清我,你不知道我是一位诗人?还是文人?或者豪客……你就是觉得我神秘,故而统称高人。”
“我说得没错吧?”李寂然又补充一句。
锦袍男子大张着嘴,他发现自己竟是无从反驳李寂然。
众人瞧得有趣,那曾取笑过李寂然的女子替锦袍男子解围,她接过话题,问李寂然道:“那您告诉我们,您究竟是什么人吧?”
“我不说。”李寂然摇头。
“为啥?”这女子追问。
“因为你二哥有钱,我还想骗他一些钱财。”李寂然哈哈一笑。
“那你之前骗我二哥的钱财呢?”这女子紧盯着李寂然又问。
“一半请客了,就在这春风楼里。”李寂然坦然回答,“至于另一半……”
“也说好了今晚继续请客。”李寂然一摊双手。
“我明白你是什么人了。”这女子也摇头叹气,“你就是比我二哥稍微聪明那么一点点的傻子!你们傻子对傻子,所以十分投缘。”
“你可以侮辱你二哥,但不能侮辱我。”李寂然抗议。
“我偏就说你是傻子怎么了?”这女子笑吟吟地毫不在意。
“对了,你今晚请客,我也要参加。”这女子告知李寂然。
“你们都来都可以,反正是你二哥的钱。”李寂然无所谓。
“敢问先生,同席的还有谁?”锦袍男子显然对李寂然的请客也来了兴致,他感兴趣地凑首过来。
“一个小乞丐。”李寂然直言。
席间众人又一次绝倒。
……
众人绝倒中,李寂然神色不动地饮了一杯酒。
放下酒杯,不待锦袍男子再问,李寂然忽然主动地对他说道:“今晚你若在,我介绍你与这小乞丐认识。”
“这小乞丐难道也是高人?”锦袍男子面色一整。
“不,他就是普通的小乞丐。”
“但他福泽深厚,机缘巧合之下,一帮大能欠下了他许多人情。你若肯真心与他做朋友,他至少可以化解你三次危机。”李寂然神叨叨地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