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向身侧之人,却忽然发现魏泽言眼中除却诧异,竟还隐隐有一丝不快。
陆鹤轩疑惑:“怎么了?你认识?”
魏泽言声音无比冷硬:“不认识。”
陆鹤轩:……
可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怎么就说不认识?
肯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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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商思咏一路狂奔跑出逐鹿楼,再寻到一个无人角落,顺利藏了进去,躲了许久,确认那魁梧少年没有再追上来,阿柒这才堪堪松了口气。
“你放心,这事是他理亏,再怎么也不会来找你麻……”阿柒宽慰的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因为她忽然发现商思咏的手腕此刻正被她紧紧攥在手心。
赶紧撒手。
可还没等阿柒尴尬脸红,商思咏却已经整张脸红得不要不要了,连耳朵都红得要滴血。
被商思咏这么抢先把脸一红,阿柒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红的必要了。
阿柒还诧异,商思咏怎么被同为“男人”的自己牵了一下手,就能害羞成这样。
商思咏却已经抢先解释,低着头磕磕绊绊地道:“除我母亲之外,阿柒你还是第、第一个主动牵我的人,就连我父亲都没有牵过。”
商思咏迟疑了一下:“上一次母亲牵我,还是七年前她去世的时候。”
阿柒瞬间愣住。
“你别伤心。”缓了好久,阿柒才探手去拍上商思咏的肩膀,“其实我也很早就没了母亲。”
这一刻,阿柒居然有种与商思咏同命相连的感觉。
甚至商思咏更惨,毕竟他家境贫寒,全家几口人都靠父亲一人苦苦支撑。
阿柒又安慰了商思咏好一阵子,等到他心情基本平复,这才主动请辞。
商思咏见阿柒要走,赶紧在袖中翻找,最后找出了一个木牌来,羞涩地说:“这是我娘以前特意给我去寺庙祈来的,还请高僧开过光,现在我想把这个给你,你一定要收下。”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羞得几不可闻。
那木牌不过婴儿拳头大小,却因为主人长年贴身佩戴,早已被汗水油脂浸得油光水滑。
阿柒看了一眼,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
商思咏家境贫寒,自己只是仗义之位,可他却愿意将去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给她,这份赤子之心已是世间少有。
不由分说,阿柒直接就把木牌给推了回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东西实在贵重,我不能要,你还是赶紧收回去吧,别弄丢了。”
商思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再多说。
阿柒刚要离开,猛然想起一事,复而去看商思咏,问:“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商思咏愣了一下,“当然可以,请说。”
阿柒直接问:“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啊?怪好闻的,我怎么从来没闻过?”
商思咏不假思索:“灵犀香。”
阿柒瞬间呆住。
等等,我没听错吧,他方才说的是什么香?是……灵犀香?
对,好像就是灵……
灵犀香?!
阿柒已经震惊得不能思考了。
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她自以为出生贫苦的怯懦少年竟能用得起价值千金的灵犀香,毕竟那可是大燕贵族都舍不得用的东西啊!
等等,阿柒忽然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
“商”这个姓氏耳熟得很,前世三国战争全面爆发时,那位怒捐全部家产的天下第一富商,貌似,就是这个姓。
还有,阿柒依稀记得那富商正是靠江南发达的水运倒卖货物发家,而商思咏方才也说过,他正是出生江南最富庶的苏杭。
再有,当年那件闹得轰轰烈烈的江南商家遗产争夺案,起因正是因为富商去世前把所以钱都留给了独子才引得亲戚怨恨不满,而商思咏也表示过,他并无其他亲兄弟姐妹。
那、那这一切的一切,不就……都对上了吗?!
难怪方才别人让他支付巨额账单,他除了伤心别人利用他,并没有表现一丝一毫心疼钱财的意思。
阿柒顿时知道,误会闹大了,一时间竟僵得说不出话来。
商思咏见此,还以为阿柒看上了那灵犀香,直言:“阿柒你喜欢这灵犀香?我客栈里还有一大块,你既然喜欢,那我就都送个你,不过这也不值几个钱,还不如我刚刚想给你的木牌,那东西是藏道大师开过光的。”
藏道大师?难道是那个曾经给数次给燕文帝甩脸子的在世活佛,藏道大师吧?
阿柒一阵眩晕,觉得肉疼得不行,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
阿柒在一旁难受,却听商思咏满不在乎地继续说:“那祈福牌我家里其实多得是,我娘以前每次去给寺里捐钱,都会拿一堆木牌请藏道大师挨个开光的,你想要几个都可以。”
阿柒:……
呵呵,我选择原地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