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思咏把胸前的衣襟抓了又抓,眉头弯曲得像是在打架,一脸欲言又止,半晌,才扯了扯阿柒的袖子,闷声说:“阿柒,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阿柒惊讶:“为何这般说?”
商思咏小心地抬了眉:“要不是我,钟宏亮根本不会找你麻烦,全都是我的错。”说到后面,他声音低得极近于无。
阿柒愣了一瞬,这才意识到他口中的那个人名是谁。
见商思咏眼圈红红,就要落下泪来,阿柒看了眼周围,见邻座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她面上顿时发起了烧。
于是一边从袖子里掏出帕子,一边赶紧温声宽慰道:“你怎么还哭了?这件事哪里是你的错?把果汁泼到他身上的人是我,与你又有和干系?男的家家,怎么天天要哭鼻子?”
阿柒知道钟宏亮找她麻烦固然有商思咏的原因,可她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只会将过错推到旁人身上。
自己有错在先,认错并请求原谅本是应该,只是她也未有料到钟宏亮反应会那般剧烈,不由分说就要打她,在这一点上,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要不是云麓先生忽然出现,钟宏亮那一巴掌要是真的打在脸上,没有十天半个月哪里能消得了肿?
更何况依照自家兄长的脾性,见她挨了打,哪里会善罢甘休,定会提枪上门向钟家讨个说法才是。
她已经从先前范蔚青口中得知了他镇国公府世子的身份,以及他和钟宏亮之间的亲戚关系,自然会担心影响镇国公府和安阳侯府的关系,尤其是怕范蔚青对侯府生恶。
前世,父兄出事,安阳侯府树倒猢狲散,她也被约束在那一方黑屋子里,不得自由,只是偶尔听到屋外的婆子们闲聊。
她知道,大燕与齐赵二国开战后,大燕长时间处于劣势,要不是书院师生齐齐出山,怕是大燕早就亡国了,那更不要讲后来收回失地的事情了。
而在这场长达数年的大战之中,首先扭转局势的就是缅良一战。
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当时接替亡父爵位,成为新镇国公的范蔚青。
孤身入敌营,这何等勇毅?
舌战群儒,苦心陈述其间利害关系,仅凭一张铁嘴,周旋于赵国谋士将领之间。
大齐思虑再三,权衡利弊后,最终选择了妥协,与大燕秘密签下缅良之约,在即将开战的缅良战场上临时选择避而不出,保存兵力,任由大齐独自一国面对大燕。
而大齐,也因为盟友的临阵脱逃,而溃不成军,一败再败,直至败无可败,最后被大燕反攻,打得元气大伤,只能求和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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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安抚好商思咏,金兰池宴也在此刻正式落下帷幕,宾客皆自行离去。
商思咏再三确认会有人来接阿柒,这才恋恋不舍地乘着自家奢华无比的马车离去。
至于最后是谁得了金兰池宴的头名,在阿柒看来已经不甚重要了。
于她而言,如何挽回镇国公府和安阳侯府之间的关系才最为重要。
可她现在就是寄住在安阳侯府的一个小小表亲,如何能够求见堂堂镇国公府的世子?
就在阿柒愁绪如麻之时,却有一奴仆走近,确认过阿柒身份后,将一物什交给了阿柒。
阿柒解开系带,往袋口里瞧去,双目立马瞪圆了。
立马拢紧袋口,她不敢置信问那奴仆:“这东西是谁让你给我的?”
在得到对方是范蔚青派他送过来的回答后,阿柒深吸了一口气,旋即重重呼出。
这、这还真是一份大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