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温若言怀疑的小眼神,他当即举起右手三指,郑重其事地道:“我的生辰八字在官府都有登记造册,万不可能谎报。”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的父母搞错了日子?”
不待他开口回答,她立马又道:“算了算了,我也懒得弄清楚了。反正我觉得你挺克我的,不对,是很克我!以后我们两个还是不要见面为好,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丢了小命去。”
话毕,气氛顿时陷入了静默,那人也不知为何,竟不回话了。
她不自觉心想,是不是方才语气太重了?毕竟他刚刚才救了自己,还未过去三刻钟,便听自己说他克人,还让他以后不要同自己见面了。
换个角度想一想,好像是有点伤人哈?
想罢,温若言轻咳了一声,正想说点什么来补救,忽听他回了句:“好,若你希望的话。”
赫连卿的语气淡淡的,与平日里并无不同,只是不知为何,她似乎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一丝心酸苦楚。
是她想多了吗?
温若言思考了一瞬,复又觉得,无论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归方才那话的确不该在这等场合说出。
她也是一时被气得昏了头,加之她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这才不加阻拦地说出那种话。现下换个角度想一想,的确是有几分伤人了。
于是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去,“那个,我方才...”
“咚咚。”话音未落,船夫忽在门外敲了两下门,“两位客人,画舫靠岸了。”
赫连卿嗯了一声,起身对温若言道:“走吧,今日天气不似昨日那般炎热,你又落了水,得赶紧回府,以免感染了风寒。”
闻言,她只好将没说完的话吞回肚子里,随他一起离开了画舫。
二人方踏上河岸,小玉和何穆便连忙迎了上来,可当她看见自家小姐不仅裹着披风,那三千青丝间还凝结着颗颗水珠,她的神色立刻便慌乱起来。
“小姐,这是发生了何事?你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温若言还未发出声音,便听身后的赫连卿替她答了话:“她落了水,未免感染风寒,你先送她回去,具体的事情你之后再问。”
“对对对,得赶紧回府。”小玉后知后觉地搀扶住她的手臂。
待两位女子一同进入马车后,车夫将手中缰绳一抖,伴随着一声粗狂的“驾”,车轱辘碾过青石地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赫连卿的耳边。
马车渐渐驶离河岸,直至那车尾的影子愈来愈小,何穆这才靠近了询问:“将军,您和郡主在画舫发生何事了?怎的您也浑身湿透啊?”
他并未答话,双眸深深锁着马车消失的路口,眸底渐渐漫起一抹盈盈笑意来。
在画舫上发生的事情,他现下才有空来仔细回味。接吻这个事儿,也不是只有女子会心中介怀,亦或是念念不忘的。
他也是头一次尝到那双柔软,仔细忆一忆,他竟不知女子的嘴唇是甜味儿的。
还是说,只有她是甜味儿的。
那感觉就好似他儿时尝过一次的蜜饯,又甜口软糯、又回味无穷、又......
欲罢不能。
“我的天爷呀,我看见了什么?”何穆惊讶地捂住嘴,将那双单眼皮的凤眼睁到了极致,“将军,您竟然笑得像个......怀春的女子!您在军营可是从来不笑的啊!”
有只煞气氛的乌鸦在一旁叽叽喳喳,赫连卿立刻敛了笑容,朝他投过去一个冷冽的眼神。
乌鸦讪讪地闭了嘴,忽又听他幽幽道:“你去打听一下,这京城里负责达官贵人家的茶叶铺子是哪个。”
“将军,您何时变得这般讲究了,您以前不是...”话未说完,瞧见那人泛起寒意的眼神,何穆自觉地将自己的嘴立马封住。
不想,那人似乎心情极好,竟回了他的疑问:“不是我喜欢。”
说罢,边往马匹走去,边头也不回地丢给他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赫连卿翻身上马,睨了何穆一眼,沉声命令道:“将那家铺子所有茶叶的所有库存...”
“全都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