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一听也笑了,只要过了今日,等罪证坐实,那个女人就再也住不了宸宫了,等她获罪在寻个理由彻底解决了她,就连圣上醒来也不能说什么。
一个想谋害帝王的人,难道还能姑息吗!
在大批人涌向宸宫的时候,原以为会遭到抵挡,谁料人家大门敞口,一言不发,甚至宸宫的主人还坐在秋千架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找到了找到了。”
一声惊呼声起,就见一个婆子拿着一包药粉递到司言跟前,义愤填膺的道,“三小姐这是什么?”
司言瞧都没瞧一眼,笑道,“这不是你们放的么?你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怎么知道?”
“三小姐,老奴瞧着这东西可不简单,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珠儿吓的跪在地上,辩解道,“这真的不是我们主子的东西呀,我们主子的东西我最清楚了,这绝对不是宸宫的东西。”
可惜一个丫头说话哪有人听,就连证据都拿不出来。
司言整理了衣裙,拍拍手,“我跟你们走一趟吧,免得人家费了那么一番心思,我要是不配合一下倒显得我冷心冷情似的。”
搜查的嬷嬷差点气死,这三小姐说话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死到临头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很快司言就被带到了乾元殿,事实上并没有碰都她一片衣角,因为赵简留了龙魂卫在这,他们只听命于赵简。
而赵简的命令就是保护司言,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影卫们在暗处看了那膀大腰圆的婆子几眼,默默的觉得这几个人要是碰了司言,那司言保准要受伤害,于是纷纷的现身人前护着司言。
乾元殿里不仅坐着兰贵妃,还有一干重臣,就连司言的便宜父亲楚文也在,他看着司言担忧不已。
后宫的事,自然由后宫之人审问,兰贵妃当即就开了口,“楚司言,你可知圣上中了毒?”
能不知道吗,不然赵简躺在那干嘛,表演睡觉给人看吗,何况司言能用眼看病,她一看就知道了。
婆子将在宸宫搜出来的东西递给太医,太医看了半晌,惊道,“就是这个,这就是圣上所中之毒。”
大殿哗然,人人看着司言都恨不得吃了她,右丞相胡子都气歪了,指着司言骂道,“你个妖女,我早就劝过圣上不能让你进宫,没想到你这么狠心,居然敢给圣上下毒!”
一个女子,先是永安王的未婚妻,又勾的慕王府世子放言此生只此一人,后又招惹上圣上,朝秦暮楚,这能是什么好女人么。
一直刚正不阿的右丞相,心里已经给司言贴上了狐狸精的标签。
楚文不忍看司言成为众矢之的,他知道毒不会是司言下的,纵使司言和赵简恩怨不清,可是司言不会背后下毒。
“这是不是有什么舞会,小女一向温良恭简,绝对不会对圣上下毒的。”
楚文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把剑尖引向了他,众人吐沫横飞,义愤填膺,让楚文生生的体会了一番什么叫文人。
“诸位大人住嘴吧,”司言实在是受不了,“我没有毒害圣上。”
就算是要毒赵简,那她也下那种见血封喉的,下个这种半死不活的有什么意思,白耽误时间。
“楚司言,你说你没有害圣上,可有什么证据?”兰贵妃问道。
“没有证据。”
司言回答的很干脆,辩解都没有一句,惹得众人一愣,到是起了别的怀疑。
“可是这药确实是从宸宫搜出来的,何况,”兰贵妃往门外看了一眼,“有宸宫负责洒扫的丫头说,她亲眼看着你将这药埋在了墙角。”
门口立刻被带进来一个小丫头,人还没问,小丫头就抖着身子什么都招了,句句指向司言,这下人证物证齐活了。
“妖女,你为何要害圣上?”
司言瞧了右相一眼,怼道,“右相是年纪大了耳朵不灵光了吗?我方才就说了,我没有毒害圣上,我有什么理由毒害圣上?”
右相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么个看起来清冷的丫头,怎么说起话来就能气的死人,活像多年前的一个人,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气的他脑瓜子痛。
面前的人还真是越看越像,站在那悠闲的样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给右相惊住了,话还没过脑子就出口了,“你和宸妃什么关系?”
等反应过来右相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种场合问这话,不和身份不和身份。
“我和那短命的宸妃能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她死了十来年,我又占了她的屋子而已。”
兰贵妃一听这话题怎么偏的没边了,语气一沉,“如今圣上中毒,人心惶惶,你既然不承认,少不得要受点刑了。”
要给她用刑?
司言还没回话呢,王启就站了出来,“三小姐身份不同,如今情况未明,咱家看还是将三小姐关起来,回头再细细审,娘娘以为怎么样?”
王启的态度就是圣上的态度,众人都听的出来,这位圣上的心腹显然也是不相信楚司言下毒的,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可他都开口了,右相又被宸妃和楚司言搞得迷迷糊糊,一时也分不清,直觉不是司言下毒,兰贵妃一个人独木难支,只得妥协了。
司言就被关在了慎刑司,但是却好吃好喝的关着,白衣都没沾染上尘土。
京城的天说变就变,两日后,皇后娘娘回宫,还抱着一个孩子,举国震惊,一干老臣还没从上一波震惊中回过神,又被下一波震惊搞得头晕眼花。
圣上与皇后不和,可纵使不和,谁敢说皇后的孩子不是圣上的。
如今圣上没有皇子,这个皇子可谓是及时雨,本该是天澜头一件喜事,可是孩子的身份存疑,纵使不尴不尬的卡在朝臣的心中。
圣上中毒,若是归天,那么皇后怀里的小皇子就是帝位的不二人选,能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
永安王赵立行第一个站起来对皇子的身份提出了怀疑,还要求见圣上,可是乾元殿已经被牢牢的控制住,除了皇后没有人进得去。
这样一来,皇后的野心就昭然若揭了。
皇后回宫之后,京城外的守备军也动了,与城内赵立行率领的羽林卫形成对立之势,连城内的百姓都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
乾元殿中,元舞站在赵简床边,冷笑的看着他,昔日的少女情爱已经再经年累月的折磨着消散的干干净净。
“赵简,既然你让我这个皇后当的形同虚设,那么我便自己为自己谋一个名副其实吧。”
赵勉也在一旁看着,没有以往对这个皇兄的恭敬,反而是不屑。
不就是占着一个嫡子的名义么,论聪明他哪一点不如赵简!
“如今咱们的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什么时候送我这位皇兄最后一程?“赵勉问道。
元舞瞪了他一眼,道,“急什么,既然三日后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大喜日子,那就三日后送他上路吧,也算是喜事了。”
果然,狠还是女人狠,赵勉感叹道。
慎刑司里,司言呆的还有些不习惯,兰贵妃大概是急着想她死,明着暗着来过几波人,可是影卫始终守在司言身边,让她无法得手。
三日后,慎刑司里倒是来了一个贵人,元舞一袭大红的凤袍,也不怕脏污,踩着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司言跟前。
“楚家三小姐,好久不见了。”
司言对她笑道,“是好久了。”
十一年了,如今再次争锋相对。
“你倒是好本事,让几个男子为你神魂颠倒,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也和你一样,自以为是。“
元舞似乎是还不知道司言是谁,语气里只有嘲讽没有恨意。
司言也不打算告诉她,因为今日之后,她和元舞的恩怨也要消散了。
“元舞,你今日来看我,可是来送我一程?“
元舞笑的一如十一年前在断崖上,依旧明艳动人,“是啊,不过本宫不会让你孤单的,会给你一份天大的体面,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这话,元舞就离开了,没多久司言就被带走了,她被带到了乾元殿偏殿,殿外层层人把手。
没多久殿外一阵倒地身,龙魂卫的首领带着人进了大殿,身后人还捧着一袭大红的凤袍,与元舞的不同,司言的这件更加的精致,凤袍上的凤凰浴火重生,活像要飞出去。
“三小姐,圣上吩咐,今日是个好日子,册封典礼照旧。“
“你们圣上还真是执着,难道不应该先解决自己的麻烦吗?”
龙魂卫头领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答道,“三小姐不用担心,今日的事情圣上自有安排,三小姐只需换好衣服。”
“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那日一撇,司言就知道赵简好好的,根本没中毒,此举不过是引鱼上钩,好一举解决掉元舞和与她合作的人。
这身凤袍,还真是不得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