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贺尘庸的指尖动作,商烟完全不相信地摇摇头,抬起手臂摸摸自己的脸颊,樱唇张张好半天才出声:“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商烟伸出指尖碰到自己的面颊上,热成火团的温度迅速从指尖传来。
烫得商烟差点一个哎呦喊出声来,赶忙抿住嘴唇迅速低下头去,小爪子捂在脸上差点忘记放下来,拧着秀眉胡乱将视线瞥向地上。
黑胡子不过就是手背被划破一道伤口,皮肉上流出一些鲜红。
只见他好像得了帕金森一般,仿佛安置了马达一般不断抽搐抖动,泛紫的嘴唇哆嗦个不停,双眼迷离地看着脑袋上的两人,嘴里不受控制地呢喃:“我还活着吗?活着吗……”
商烟不耐烦将那有些松落下来的黑布深深地向黑胡子嘴里塞了又塞,然后刚准备伸手将黑胡子手里的药瓶拿出来瞧瞧时,手腕却忽然被人牵制住,冰凉从肌肤上渗开。
“嘶,怎么……”啦字还没讲出口,贺尘庸就快速将商烟拉倒身后去,清冷的语气在商烟的耳畔响起——
“别让他脏到你了。”
这话让商烟一愣,很快就瞧见洁癖十级者的贺尘庸弯下腰,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将那药瓶子拿出来,眉尾都没有挑动一下。
按常理,搁在平日里的贺尘庸,怕是早就横眉冷眼地将人踢飞,又怎会这么般靠近?
心底忽而流过一溪蜿蜒的暖流,商烟低下头凝视那精致小葫芦,下意识地咬住下嘴唇,青眉忍不住弯了弯,将小葫芦不禁握紧。
掌心还残留丝丝薄荷香气,哪怕不放在笔尖也能闻到一丝,很是沁人心脾。
“真是想放你一条狗命,你却连狗做的都不如。”冷嗤的声音在晦暗空间内响起,贺尘庸忽然浮现出一丝阴鸷杀意。
见状,商烟赶忙伸出小爪子扒拉在贺尘庸的衣袖,轻轻地拽了好些下。
呢喃细语在贺尘庸耳边提醒:“咱俩儿好不容易瞒过那知县,现在先把正事一办吧,等景云来了后再那个吧。”说完,商烟将视线飘向被贺尘庸挡住的黑胡子。
两个人同时向自己投来兴奋之光,吓得黑胡子瞬间将两条腿蜷缩起来。
贺尘庸蹙眉盯着黑胡子,许久没有挪开视线,终于被商烟不断拉扯下收回视线,无声中叹口气,他微微颔首示意答应她。
四目相对,心有灵犀地递给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商烟就对着他甜甜地笑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笑容让贺尘庸微微一顿,脑海里忽然想起来自己娘亲生前做的小点心,配上甜而不腻的松软糕点,让他每每喜而不厌。
倘若是别的女子遇到这种事儿,哪还会安静地陪他把整部戏演到底,还不必细细解说就被这狗东西碰来碰去的。
想到这儿,贺尘庸腹部的恼火之气蹭蹭蹭地冒出来,从鼻腔团出一丝醋意和杀气,真是恨不得立即将这个不是人的狗东西给宰了!
晦暗中,隐隐约约能瞧见对方眸子中的多种意味,只是商烟的神情却让贺尘庸恍神。
今日若不是商烟早有准备,将那丫鬟身上的香囊偷偷取下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里面的粉末换成其他药粉,整得那丫鬟还什么都不晓得地想要在贺尘庸身上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