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拆开信,上边只写着一句话。
“阿山,谢谢你。”
我撇了撇嘴,把信塞了回去。
不管他是感动到无言表述,还是真心赠送我应得的这三个字,我都不在乎了。
经历昨晚,我似乎想通了些什么。总觉得困在这冷宫里不是个事儿,要不偷溜出宫去算了。
当然,我也有担心过事情败露的后果,只是不肯就此作罢。思来想去,倒是也琢磨出了个稳妥办法——
冷宫里死个女人,这难道不是常事儿?
看来当初让梁越准备的假死药,还能够派上用场。
说做就做,我掐着艳婕妤的脖子逼迫她给我研磨,她在旁边看着我给梁越写回信,嘴里还念出声来。
“梁越……我又心生一计,劳请你不日差人给我送来假死药……你还要这玩意干嘛?!”
我低着头,只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乖乖送信就行。”
艳婕妤没讲话了,我以为凭她仅有的智商,是不会看穿我的意图的。现在想想,我还是低估了她。
我没有收到梁越的回信,但我的那封,千真万确地送到了梁越手里。
后来艳婕妤说她这样做,只是想看看梁越看信后的反应,从而来证实一下自己的心中所想是不是对的。
显然,她赌对了。
梁越收到我的信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犹豫神色。心里也是天人交战,大抵是一面想成全我,一面又不太舍得。
所以他最后,只跟艳婕妤说:“你让她等等,朕……过两日再给她答复。”
这恰是艳婕妤想要的答案,她傻乐着退下了。
大婚那日之后,艳婕妤同我一样,好像看开了什么。她不再日日祈求梁越的垂怜,扭头请老宫女来做师傅,学了刺绣烹饪,偶尔抓一把瓜子拉人去听戏。
比之自身的荣宠,她更加看重我跟梁越的关系。时常来冷宫像个老妈子一样念叨我,说:“我算是看开,再也不想强求些根本不属于我的东西了,皇上看不上我便看不上我吧,我又不是为了情爱死去活来的难缠女人,就在这宫里消遣余生也很好。但非要说未了的心愿,也还真有一个,那就是希望你跟皇上能重修旧好……”
我像揉面团一样揉她的脸,逼得她后边的话都讲得含糊不清,才开口道:“我跟梁越从来就没好过,何来重修?”
“你这是……呜呜咦唔……”
“什么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清,你说你是大笨猪?虽然很有自知之明,但是我不允许你这样骂自己!”
眼看着艳婕妤的妆容全花掉了,我才满意地收了手,问她道:“不跟你闹了,这都过去多久了,梁越还没给我回信吗?”
“没有。”艳婕妤撒起谎来真是一点都不心虚,无比笃定的告诉我,“依我看,皇上就是不想你离开,你也别费这劲儿了,像我一样不好吗?”
像她这样,的确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