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沚回过神看到小夏正仰头看他,眼里隐有期待。 若是扶了她,再顺势扶她身后的丸子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啧不错,自己真是聪明。 于是伸手扶过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又佯作自然地将手探到了杳纨面前。 杳纨正暗自庆幸着他只是想搀小夏时,忽然看到一只白皙有力的手已经递到了她眼前。 她下意识想躲却重心不稳仰面向后倒去。 眼见她就要栽入尚未回暖的河水中,幸而阮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入怀中。 站稳的杳纨慌忙从他怀中退开道了谢就跑了,仿若他是一颗毒瘤。 阮沚心中憋屈。 怎么人人都觉得他好,就她觉得自己是草呢。 姑娘们在前头携手穿行,几个大男人则在后头跟着。 生怕这人来人往的,一不小心就丢了夫人或是丢了妹子。 街市上四处是花灯锦簇,河面上亦有往来篷船。 饮酒放灯,不胜欢愉。 几个姑娘走累了突然想到有人提过那个游方半仙,便提议去瞧一瞧。 “据说他通常都在断淮桥附近支摊。” 于是几个姑娘果然在断淮桥边银杏树下找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张半仙。 年轻清秀的脸上十分不和谐地生了两撇小胡子和极浓密的山羊胡。 一双灵活狭长的眼睛盯着她们滴溜溜地转。 “你们谁看啊。” 声音也是出人意料地低沉。 宋杉陪着笑脸,“都看都看。” “那谁先呢?” 张半仙刚捋了两把胡子又心虚地按了按,确保它们不会被自己撸下来。 站在最前头的宋杉一举手,“我我。” 然后入了座,“我就想算算我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 今日下午些的时候阮大夫给她和又安都把了脉。 说她身体调养得差不多,可以准备怀孕了。 “把你的生辰八字说与我。” “辛未年八月廿一辰时三刻。” 张半仙煞有介事地举着手在半空掐指算着。 蓦而一拍桌子,“今夜便是最佳时机。” 这一惊一乍的。 把在不远处站立等着的阮沚几个吓了一跳。 这真的不是骗子? 宋杉面色一喜,又因为他的直白而有些害羞,“那我可生男生女?” 张半仙摇头晃脑,“儿女双全。” 宋杉喜形于色,一合掌就朝后头伫立的沈又安怀里扑去。 沈又安正和章大夫说话呢。 猛地被自家夫人扑得一趔趄,只好先将她抱稳了。 生怕她把自己摔疼。 一会儿还得再帮她去把钱付了。 真是迷糊得紧。 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换作了花未时坐在那板凳上。 正说到她的命格极为奇怪。 那小花姑娘必然是要追问为何奇怪的。 只听他故作玄虚道:“你虽有凤格,却无凤命。奇哉奇哉。” “什么意思啊?” 小花姑娘全然摸不着头脑。 他就不能说人话吗。 “有凤来仪却无梧枝可栖。姑娘命格依夫家而变化,他盛你盛,他熄你灭。” 这不废话嘛。 阮三听得翻白眼。 哪家的姑娘嫁了人后不是依靠夫家而活的。 只是这有凤来仪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还要当一国之后去? 花未时抓耳挠腮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阮三挥挥手示意她让位。 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也要算。” 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把式过后,张半仙摸着胡子蹙眉摇头。 “怎着?” “姑娘你有一个大凶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