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三听罢拍桌而起,怒道:“你才有大凶兆! 你们全家都有大凶兆!” 气死她了。 怎么在别人那里都是好话,一到她这儿尽是些难听的。 见她不仅没有因为这话而紧张失措,反倒有要砸了他这算命摊的架势。 而边上的那位花姑娘也已经开始撩袖,一副要帮着打人的意思。 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半仙急忙出言安抚,“虽有一劫,但亦可转危为安! 小姐是福泽深厚之人,将来必定大富大贵!” 阮三眉梢一挑阻止了正打算动手的花未时,“真的?” 方才还老神在在的半仙如今点头如捣蒜。 这两个姑娘明明年纪最小,怎么偏偏是最不好惹的。 “阿杳,就你还没算。快来坐下。” 听到杉杉喊她,杳纨有些退缩。 “我还是不了。” 她怕听到什么不愿意听到的。 她脆弱得很,万一听到些什么怕自己受不住。 “算吧。” 突然从后头伸过来一只手在桌案上放下两锭银子。 一回头却是阮东家。 “那姑娘想算什么?” 杳纨刚要开口,又被边上的阮某人抢了白,“姻缘。” 算命摊子边只剩下沈宋夫妇和阮李二人,其余人都到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等他们去了。 宋杉张了张唇,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一侧目正好瞧见自家丈夫脸上是同样饱含深意的表情。 “姑娘你五行多水,主智又主财。只是这水命注定你要半生流离,姻缘更是坎坷多磨。若能找个火土命的男子便是大吉之运。只是。” “只是什么?” 杳纨追问。 “只是你桃花星与正印同落在日柱上,感情上怕是会很辛苦。但命中注定要遇见的人,你便是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杳纨点点头。 “姑娘还想问些什么吗?” 他可是个有原则的江湖术士。 他们给的钱高出了原有的价钱,他绝不占这个便宜。 “我想问问我家里人。” “姑娘所求之事有贵人相助,定会否极泰来。” 这下杳纨终于稍稍放宽了心。 宋杉上前轻轻拥抱了她,她说:“阿杳,你的努力都会有回报的。” “嗯。” 她点点头又看向立在她身侧的阮沚,由衷道:“谢谢你东家。” 她指的是她爹爹的事,她知道他懂。 而他正把玩桌案上的龟甲,闻言抬眸对她微微一笑。 “这位公子你要不要算啊?这钱还有富余。” 张半仙问的是阮沚。 他笑了笑,“我只信我自己。” 快到放烟花的时辰了,一行人便早早到河边占了个绝佳的观赏位置。 听人说在烟火窜上夜空炸裂的那一瞬间许的愿望定会实现,所以绝不能错过了。 且据说这次的烟火会从河面上的船只上放燃,到时候的场面必然十分宏大壮丽。 “等看完烟火我们去放天灯吧,我看到那儿有卖。” 有人提议。 正当众人纷纷迎合之时,阮沚却道还是算了罢。 “为何?” “每年一到上元节中元节放天灯就是最易走水起火的时候。年年烧毁的房屋古建数不胜数,朝廷都要拨给各地府衙钱银去修缮。” 那是多大一笔支出啊! 更别说因此而伤亡的人员。 每每想起来他都觉得痛心疾首。 这下没人再敢提放天灯的事了,只有章大夫忍不住摇头。 这阿阮职业病够严重的啊,看来平日里没少为此操心过。 想放个灯,他都能叨叨这么久。 要不是相貌和气质撑着,他怕是早被姑娘们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