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不正是她今天在街市看上的那只精巧走马灯吗。 听到响动,阮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下了垫脚的椅子。 “我吵到你了?” 他问。 杳纨忙摇头,“这是?” 他方才一路跑着回城南去寻那个卖花灯的摊子。 可原先丸子看中的那个已经卖掉了。 还好他家中还有一盏。 于是他便毫无怨言屁颠颠地跟着人家回去取了。 “噢,我觉得院子里有点暗。” 阮某人顾左右而言他,偷偷咽了口水。 他现在嗓子发紧,需要冷静一下。 见她低垂着眼眸没有作声,阮沚叹了口气。 他将灯暂置在椅子上,这灯其实不轻。 有些无奈,“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是我方才在街市上所说不是假的。我确实喜欢你。” 他又想了想,“ 嗯,比我原先想象得还要喜欢。” 杳纨的身形一晃,头垂得更低了。 “以后每年的上元节对我来说都会有不同的意义。我在别处也有许多产业,可唯独对药坊总是觉得有些特别。后来想明白了,是因为药坊里多了一个你。我……” 嗯。 顺便暗示一下她,自己不仅人长得俏还很有钱。 再不下手他就要被别人抢啦。 “东家谢谢你的灯,热水在灶上。你早些休息罢。” 杳纨突然打断他,语气一如往常,“今晚的话我便当从未听到过。” 说完转身就进屋反手将门关上了。 可一回到只有自己的空间里,她鼻头就有些发酸。 她在这个世上活了十九年,除了家人和杉杉,东家他是第一个对自己如此上心的人。 她自然是感动的。 只可惜他们必然不是同路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拒之门外了罢。 阮沚在屋外站了很久才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晚他们都没有睡好。 翌日清早。 众人打开了药坊的大堂门准备开业,花未时刚帮着杳纨把前堂的各个桌子架子擦了。 正巧看到一前一后从后院过来的两个大夫。 花未时奇道:“采花贼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臭。” 他平日里不是都是恨不得用他那骚气的笑容迷倒万千少女的嘛。 闻言章大夫极有深意地一笑,路过他们往苏老先生那儿去了。 其实她有所不知。 今天的阿阮才是通常意义上的他。 记得很早之前有一次去苏临。 无意中看到他与同僚交谈时就是这副死样子。极是淡漠正经。 看来某人是昨天晚上在丸子那儿吃了闭门羹了。 “对了,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呀。什么时候能把我们的那事给解决了?我还要闯荡江湖或者当我的女将军去呢。” 阮沚瞥了她一眼,“这事得徐徐图之。若操之过急,日后你我两家的关系极易变得微妙。” 又疑道:“不过你就那么想从军吗?司马大人痛失两位爱子,不愿意你上战场也是慈父心肠,可以理解。况且你还是个姑娘家。” “姑娘家怎么了?” 花未时不粗不淡的眉毛一皱,不甚高兴。 “怎么连你也觉得女子不该上战场。南国子民为国为民捐躯本就是分内之事,怎需分得男女!” 况且两位哥哥的仇她也是要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