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
西遥娱乐公司的大小聊天群里,忽然被一件新奇事刷屏了。
公司里的中级作词人欧元冬,要和陈鹿溪的渣滓老公比试写词。
起因是陈鹿溪拒了欧元冬的词,采用了她老公写得,惹得欧元冬颜面大跌,起了纷争。
大家惊得目瞪口呆,陈鹿溪她老公还能写词?
那人的名声在公司里,可是板上钉钉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陈鹿溪养着他便也算了,如何还为了他得罪公司里的中级作词人?
莫不是失心疯了?
于是有闲的没闲的,统统跑去作曲室看热闹。
黑压压人群一围,得亏作曲室够大够敞亮,不然指定跟看猴戏似的,里三层,外三层,站开不脚。
江月玲望了四周一圈,头疼地揉揉眉心,这事闹得。
再看钟煜,施施然坐在桌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糖,正慢条斯理地剥着,等剥开了,便往嘴里一丢,拿起平板电脑的笔,一边转着,一边打开曲库随机点开一首。
陈鹿溪不在身边,正跟几位作曲室的老师解释。
“这词真是钟煜写得?”
一位作曲老师看了陈鹿溪给的新词,问道。
“嗯。”
“他是学什么专业的?”
“播音主持。”
那人笑道:“这可真是不可思议,难怪欧元冬不信,就是我,也不大信。”
陈鹿溪脸色一黯。
另一个作曲人道:“以这词的水准,便是资深的高级作词人也不一定能完成。我见过的年轻人里,最有天赋的,也远远不如。”
陈鹿溪吃了一惊,她只是觉得这词写得很好,但若说连资深的高级作词人也不行,西遥娱乐公司里,最厉害的作词人,也只是资深高级罢了。
换言之,如果承认这词是钟煜写的,那便是他一外行的,压过了全公司的作词人?
无怪乎欧元冬非要和钟煜比试,试一真假。
一个染了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作曲人道:“小陈啊,要不还是找你老公再聊聊吧,趁着还没落笔,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欧元冬的脸面也挂得住。”
“这词是极好的,既有了它弃了欧元冬的也成,只是署名的问题······”
言下之意,让钟煜认了买词抄袭的事,署名在公司的头上便成。
陈鹿溪不言语,想起方才休息室里时的钟煜,想起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还有钟煜将歌词本给她时的那句【送你的】。
总是他送的第一件礼物,不该是假的。
这边陷入沉默,另一边忽然响起惊咦声。
钟煜选定曲子了。
才不过三五分钟,好似玩闹一般。
几个作曲人凑近一瞧,接二连三变了颜色,叫出声来。
这人,怎么选了这首?
坐隔壁的欧元冬还在犹豫,见钟煜选定了,打眼一瞧,愣住了。
这曲子他知道,出来好些日子了,好几位作词人都填过词,资深中级的,高级的,资深高级的,都有,但没一个让作曲者满意。
这作曲者也大有来头,不光是资深高级作曲人,公司作曲室的第一人,也是离黑笔级作词大师只差层窗户纸的大佬。
人人都说,这曲子发布了,他也该是大师了。
于是愈发重视,不仅公司里的作词人出力,还清了外头的写词名家,最后捱到至今,没能面世。
这曲子,便也成了那位作曲人的霉头,公司里那么些作词人,全避着。
结果今天,一个外行要填。
欧元冬不知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陈鹿溪为了钟煜得罪他,不打紧。
得罪了那位,将来怕是不用混了。
江月玲赶紧拉住钟煜,问:“你认真的?选这首!”
“嗯。”
钟煜点头,还挺轻松的模样,觉着运气真不错,道具真给力。
江月玲拿手掌压了压额头青筋,想找陈鹿溪说说,钟煜已然落笔。
和平板电脑相连的投影仪,将字句一一写在墙上的幕布上,大家翘首以看。
《伽蓝雨》。
钟煜取题,隔行写下: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屠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写至此,钟煜顿了顿,全场已鸦雀无声。
两个男人悄悄来到门口站着,见那俊逸字迹缓缓诉说。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