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长孙杳也却是个十足的怪人,她从刚刚醒来到现在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么安静的坐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河水所打湿黏在额头两侧,将她原本就发白的一张脸衬得更是半点血色都无,她斜睨里一眼,齐诃在这个眼神下猛的刹住车,差点没也一头栽进天河。
他的确是敬畏长孙杳也的。
那是一种深植于骨血之中的恐惧,让他下意识的垂下头:“师、师尊。”
“你来的倒还真是快。”
长孙杳也伸了个懒腰,由于衣衫早就湿透,她此时随着动作而勾勒出的曼妙的更是淋漓尽致,她却也不在意是否会被别人看到,只是满眼疲懒的挤干自己的长发,瞧着与过去那个对什么事情都有些提不起兴趣的文曲星似乎毫无变化:“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演师徒情深倒也无趣。”
“师尊,我对您永远都是真心的。”
齐诃微微笑了一下,眼神看着有些难辨真伪的悲伤:“最起码,我没骗过您不是么?”
他自然是不会再怕长孙杳也为了帝俊的事情而迁怒自己;重塑身躯之后的长孙杳也虽不至于前尘尽忘,但她现在充其量就只是一个全然没有情感的神体罢了,即使她过去对帝俊的爱意再如何深刻,再如何刻骨铭心,如今等她在想到对方也提不起半点情绪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明明….是他的新机会。
“别说废话,没兴趣听,所以雍措在哪?”
长孙杳也忽然站身,在一步步踏上岸的过程中一身河水早已蒸发干透,等她走到齐诃身边的时候,身上早就不再是那身素色的白裙,取而代之的是文曲星的神官服饰——齐诃微微愣住;因为长孙杳也如今上身的并不是她过去的常服,而是每个神官受封才会穿的礼服,头上佩戴的女神官冠冕更是精美夺目,让她自是一幅不怒自威的美艳:“给我说话。”
“在藕生大人那。”齐诃从她的语气里嗅出些许不寻常,只是他刚说到这,长孙杳也便消失在了原地。
雍措此时的确和藕生在一起,天妃殿里一片寂静,藕生正坐在天妃的主位上端着杯茶细品,仿佛她才是此间正主。而雍措只是乖巧非常的倚在藕生身旁,满眼都是崇敬的望着她,娇声说道:“藕生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
藕生满眼得意,只是她唇角微翘还没来得及说话,天妃殿殿的房门在一声巨响中叫人直接掀翻,满地烟尘里,影影绰绰可见一个人影。
藕生:“……”
雍措:“……”
“天妃大人。”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一只佩了玉镯的手摁在了门框上,长孙杳也探出头,冠冕两侧的流苏和着微风的节奏微微晃动着,对上雍措惊慌的神色,她只是温柔一笑:“终于找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