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阵与远征是很重要的使命,但在我眼中,不是首要。]
她没有将自己心中的“首要”言明,但那清澈坚定的话音还是莫名为饭厅内的刀剑注入了力量。
不论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大家都知道审神者肯定在为他们着想。
山姥切与药研和一期一振都静默下来,同时,天晴也用膳完毕了,她小心翼翼的从大将席起来,轻声交代。
[我去锻刀坊看看情况,今天大家就尽早休息吧。]
“知道了,大将。”
[还有山姥切先生,请帮我看看手入室的状况。]
“是,明白了。”
山姥切欠身点头,天晴就与狐之助一同离开饭厅了。
目送着审神者,吃饭期间一直没有乱说话的秋田窝在一期一振的身旁,又眨眨眼睛开口。
“一期哥,新的审神者看上去是很好的人呢,你说是吗?”
一期一振怔了怔,亦抬手揉了秋田的头顶。
“嗯,看来是的。”
*
从饭厅走到锻刀坊的路不算很长,只是黄昏过后,就连夕阳的余晖都不剩了——整座本丸就依赖着那柔白的月光与壁灯照射,路乍眼看去还是阴暗的,就和白天时感觉不同了。
天晴一路无言,也真像她说的那样认真的到锻刀坊确认了情况。
此时有不少刀已成功踏入最后塑形阶段了,刀匠在认真的修复刀柄,她安心下来,就准备走回自己的房间。
只是放心下来,她这一步踏出去——太阳穴处又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刺痛。
唉,果然今天……使用灵力过度了。
如果在这里晕倒的话,会惹来刀剑和狐之助的担心的吧?
她伸手扶着墙壁,想强行将自己的意识维持。
“审神者?你怎么了?”
[就有点晕……]
她解释着,更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视线模糊了一下,整个身体就软绵绵的往前掉落。
“审神者!”狐之助惊恐地喊着。
只是,审神者的坠地却没发生,反之,她今天第二次被谁救了。
“呵呵呵……还真是爱勉强自己的阴阳师呢。”
突然从黑暗中出现的身影将天晴单手捞起,本跟在天晴身旁的狐之助认出来人——那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与紫瞳紫唇,妖冶又俊美的样子让牠本能的战栗。
“你、你是那个镜子中的……!”
“嘘,不要把这个笨拙的阴阳师吵醒了哟。”
八岐大蛇的眼角微弯,虽然在人类的定义中——这个表情该描述为宽容的笑,但因为他身份是上古尊贵的邪崇之神,他脸上若有任何表情都让人觉得别有深意。
狐之助虽然不知道八岐大蛇的身份,但也不例外的觉得八岐大蛇高深莫测,即使是他现身接住晕倒的天晴,亦不减牠对这个不受控的邪神的戒备心。
牠身上的皮毛都直觉竖起来了,面前的妖怪,巨危险!
八岐大蛇倒没在意,或是说没将小狐狸放在眼内,只是单手将天晴抱在怀里,再用飘的动作将昏睡的女孩送回她的房间。
“所、所以你是?!”
“别说话。”
八岐大蛇抿唇微笑,眼神闪着邪魅的光芒。
狐之助不敢说话了,只看着眼前这个紫黑色的身影极其诡异的操控着那些从他袖口中滑出来的黑白色蛇,将天晴房间内的被褥、床单一样接一样的拿出来,再铺好。
他动作小心的将女孩放置于枕头上,操控小蛇来为她掖好被子。
狐之助已经不敢吐槽这个画面有多诡异了,牠发誓自己同为动物,也不怎么愿意听见那些小蛇吐信的嘶嘶声。
“这位妖怪阁下……”
“嘘,今天已经足够了哦,因为是我决定要凭依的人类,我不怎么喜欢看到她被勉强的样子呢。”
那邪神本交抱着手站在床边,现在又逐渐散去身旁萦绕着的邪魅之气,近乎无声的坐在天晴的身旁,视线好奇又专注的望着那个熟睡的女孩。
今天一天,他其实都在云外镜中看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他本以为,自己会不满被关在云外镜的安排的——但这个小姑娘的心理与做事方式,却奇妙的有趣,他一直在镜中观察着,一不小心就入迷了。
“我为什么要照顾第一天认识的人类到这个地步呢?”八岐大蛇垂眸望着天晴的睡颜,喃喃道:“真神奇。”
他感叹着,而狐之助看八岐大蛇铁了心要陪着天晴休息,也没有别的能说的话了,就只好垂着耳朵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再看八岐大蛇操控小蛇将房门关上。
“记得跟她身旁的随从说,不用过来这边哦,这里有我就足够了,狐狸。”
狐之助:……我也不叫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