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泠鸢听话地点头。

然而，她们俩才刚到华安堂的大门，就听到有人惊慌失措道：“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来人啊，快请大夫！”

乔良绘一惊，拉着乔泠鸢加快了脚步。

此时的华安堂也十分热闹，老太太在汴京多年，结交了不少老姐妹，她六十大寿，来捧场的自然不少，因此堂屋里便聚了好几个老太太的老姐妹。

老太太原是在陪她的几个老姐妹说话，几个小辈过来请安，其中就有乔良绘的一双儿女李钰和李灵。

李灵年纪十四，和哥哥李钰一路过来的时候，听说荷塘那边出了事，给老太太问安的时候，顺口就道：“也不知是有什么热闹，我和哥哥准备去瞧瞧。”

老太太没让他们去凑热闹，派了她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去打听。

那大丫鬟不敢隐瞒，实话实说道：“黄妈妈失足落水，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老太太一听，自己大寿这日府里竟然意外死了人，那还得了？当即就受不住这晴天霹雳的刺激，白眼一翻，老身板一歪，就倒在了铺着椅搭的木椅上。

屋里这才传出丫鬟的惊呼声。

乔良绘和乔泠鸢快步走进堂屋，堂屋早乱成了一团，几位老夫人都慌得六神无主，只让赶紧请大夫来，几个小辈更是吓得声儿都不敢出。

乔良绘见自家娘人事不省的样子，当即就泪流满面了。

“娘，娘您没事吧？这可怎么好？”乔良绘握住老太太的手，半跪在老太太面前，“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

一屋子人都慌了手脚，乔泠鸢忽然道：“姑姑，让我试试。”

乔良绘懵了，没反应过来。

乔泠鸢也不等她反应，上前一手掐住老太太的人中，一手在老太太身上的几处穴位上按了几下，她手法极快，众人都没瞧清楚，就见老太太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

众人：“……？”

乔良绘：“泠鸢，你……”

她似乎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又被老太太的转醒吸引了注意力，没再继续说下去，乔良绘轻轻握着老太太的手，温声问：“娘，您感觉如何？”

老太太人刚醒，目光还有些混浊，没有立即回答。

乔泠鸢将手指从老太太的脉搏上移开，主动解释道：“祖母只是一时气急，才晕了过去，身体并无大碍，服两副安神养心的药就没事了。”

乔良绘问：“你何时学的医？”

“在赣州的时候，跟师父学过一点皮毛，”乔泠鸢温温地回答，“刚刚情急，若祖母没有及时缓过来，很可能会窒息，我不得已才试了一试。”

“意思是，你本学艺不精？”乔良绘目光带刺。

乔泠鸢便不做声了，似有些害怕地垂下脑袋。

忠勤伯家的老夫人道：“情况危急，泠鸢也是迫不得已，我瞧着泠鸢临危不乱，倒是聪明机警，你就不要责怪泠鸢了。”

老太太和忠勤伯老夫人交情深，乔良绘便是她看着长大的，和乔良绘说话时的态度也显得格外亲厚一些。

乔良绘讪笑了下，道：“王姨说得是，是我后怕了。”

老太太看乔泠鸢的目光深了几分，问及荷塘的事情来，乔良绘才知道她是为何晕过去的，忙道：“大哥已经处理好了，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她有意揭过刚刚的乱子，让李钰和李灵上前来认人，“快来见见泠鸢，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儿过的，以后也要常走动。”

乔泠鸢就看见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袍年约十八的男子和一个穿着玫红刻丝小袄仅比她小一岁的姑娘从旁边走上前来。

那男子便是李钰，五官生得极为端正，瞧乔泠鸢的时候，尚且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李灵，一双大眼睛对乔泠鸢充满了好奇，不过许是知道自己方才犯了错，这会儿倒不敢过于活泼。

刚刚一场乱子，众人心还未稳，没心情好好认亲，只客气地互相见了礼，大夫便赶了过来，给老太太把了脉，说了和乔泠鸢一样的话，开了药方便又离去了。

不时有人过来向老太太贺寿，老太太果然没再提荷塘的事情，但这件事始终梗在她的心里，不上不下的，让她不舒服。

忠勤伯老夫人让她放宽心，老太太勉力地笑了笑。

堂屋里又逐渐热闹起来，这时有丫鬟匆匆进来禀：“老太太，昭王殿下过来了。”

乔泠鸢并几个小姑娘不好见外男，都被人领着进了次间，次间的门一关上，李灵瞬间就活跃了起来，她凑到乔泠鸢跟前，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六表姐，你刚刚给外祖母诊治的时候，使的什么手法？看着好生厉害！”

乔泠鸢提醒她：“外面是昭王来了。”

“我知道啊，昭王嘛，我对他没兴趣，不过他怎么来了？外祖母虽然过的是大寿，大舅舅也不该请得动他才对。”说是对昭王不感兴趣，却还是被乔泠鸢的话带转了注意力。

乔泠鸢问：“昭王和我们永安侯府关系一般？”

“岂止是一般，根本毫无往来，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这位病恹恹的神仙竟然亲自过来了，简直稀奇。”李灵道。

“有何稀奇的？”乔泠鸢顺口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