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依旧不理他,低低地呜咽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缓和下来。
“我该交代你什么,”她推开他的肩膀,抽噎两下,“问吧。”
南奕撩了下她散乱的湿发,“毛巾先给我。”
孟令沉默地看了他两眼,转身拿毛巾递过去。
“你把武乡试后要跟我和离的事,告诉南骁了?”南奕先问这个最让他牙痒的问题。
“怎么可能。”孟令已经重拾平静,此时又有些惊讶,“南骁知道了?”
“......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我就该考虑他是如何窃听我们之间谈话的了。”南奕语气微沉。
孟令回忆了下,“我们商定这件事是在我刚嫁进来没几天的时候。那段时间因为你刚从正宪阁搬到芳甸园,新奴老婢都有,比较鱼目混杂,期间有他安插的人也不足为奇。”
“我比较在意偷听者有何等本事,让我当时不曾察觉。”这是让南奕觉得最危险的一点,“若南骁只是图私倒也罢了,就怕他投靠参王府,出卖你我在府中关于公事的对话。”
“有可能是他亲自来偷听过喔。”孟令轻飘飘道,“上次他来芳甸园抄书,我看他似乎一点儿也不需要带路婢女,走进来挺轻车熟路的呢。”
她不免又想起之前同南骁在后山头的对话。南骁问她知道他藏拙,还认为南奕必胜吗?
这样看来,南骁还不算是口出狂言啊。
“我借机揍了南骁一顿,他的肌肉和骨骼确实比我预想的硬。”南奕回忆道。
孟令微愣,“你?借什么机干什么揍了南骁?”
南奕盯着她侧过来的脸,说到这个就来气,“卢梦令,你是装傻呢,还是你脑子比我的还更榆木呢?”
什么她脑子比他榆木的,孟令疑惑,而后反应过来……
…哦,是因为南骁对她冒犯诬陷,毁她清白来着。
“那我谢谢你咯?”孟令语调有些怪怪的。
“说个谢管什么用。”南奕把她坐着的软垫转过来。
他搭着她的双肩,凑近她的面庞。
“你的事,我什么时候光说不做了?我从来都是有说必有做,有做未必说,对吧?”
黑夜中,孟令看不清他的脸,却能见那少年的眼里有光。
他眸光里映着的,是她。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她微微别开脸,小声问。
他想表达什么?
南奕一腔的话涌到嘴边,半天却也没一个字说的出口。
最想说什么就表达什么吧。
那就说……别和离了?
他想了想,而后开口道:“所以你就别光用说的道谢了,来点实在的,写封感谢信给我吧。”
“?”孟令怀疑听错了,“感谢用写的和说的有什么区别??”
“口说无凭,落笔有据。”南奕理直气壮,“写下来给我保管,日后你若翻脸不认人,我就可以拿它出来挟恩图报。”
孟令:“......。”
“字写端正点,以免到时候你对这封信上的内容指鹿为马,编造耍赖。”南奕接着补充要求,还不忘补上一刀,“不要写的像你走前留的那张,字很丑。”
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