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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斋和柴三妙在太清宫的居所,接到冯内侍的传旨后,监斋立刻着手指挥将太清宫西侧院主苑收拾出来,供李太真短暂小住。

对李太真的好恶,监斋无所不知,现场安排事无巨细,忙忙碌碌大半天,才整理妥当。

已至深夜,监斋累得不想说话,柴三妙将其送回居所,监斋也让其好生休息,“明日一定要精神饱满的迎接李太真。”

柴三妙回到屋内,阿鸳伺候她盥洗,李太真来太清宫,袁天师将亲迎,以表敬重,面对这样的重大场合,柴三妙临睡前倒想起一件事。

她让阿鸳去将新制的道袍取来,又亲自去找出柜底的沉香木盒。

阿鸳问:“盒子里面是什么?让三妙如此宝贝。”

柴三妙拍了拍盒盖子,“我想,明日定能派上用场。”

阿鸳为她铺好床,留了一盏小夜灯,又将窗户关好,就转身去了外室,让她早些安寝。

柴三妙躺在被子里,盯着木盒一直瞧,太真到底有何意图?总之特意赐给她,就是想让她戴出来展示人前,这条思路是不会有错的。

小夜灯的莹莹烛火,忽闪忽闪,慢慢地显了重影。

夜更深了,阿鸳悄悄探身来内间查看,柴三妙已经进入梦乡。

————

李太真从城南的崇业坊,往东北角大宁坊去。

仪仗扈从,前拥后簇,车乘相衔,穿城而过,一路旌旗招展,生人回避。

那个张扬肆意的天后爱女,又回到了老长安人眼前,让人真切的意识到她不仅是玄都观的法主,依旧是大唐的隆庆公主,天子的亲姑姑。

当今天下身份最尊贵的女子之一。

柴三妙与众女冠随监斋守候在太清宫正门,跟在太常寺和宗正寺官员身后,袁天师立在首位,一行人将李太真恭迎进门。

太清宫监斋随行,“圣人在东侧殿内等候太真。”

李太真颔首,远远望了一眼玄都观监斋,监斋立刻叫上柴三妙,赶到太真身前。

她盯着柴三妙,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很是满意,“风华正茂,羊脂白玉很是衬你。”

聪明的孩子就是省心。

袁天师顺着李太真的目光望过去,也定在柴三妙头顶的软玉芙蓉冠上,不语。

李太真一挥羽瓴麈尾,“走吧,莫让圣人久等。”

*

东侧殿正厅,李太真向天子问礼,李雘上前将太真扶起,内侍官们伺候着太真、袁天师分坐左右胡床,两位监斋分立法主身后,李雘端坐中央。

一列侍奉手托茶盘入内,伺候左右。

李太真与天子闲聊,仔细询问了天子在太清宫的饮食起居,见李雘神采奕奕,才放心,“圣人的顽疾,秋冬偏头疼可渐好了?”

柴三妙抬首望向李雘,天子原来有头疾困扰,平常也看不出来。

“自打来了太清宫,清心修持,今岁症状减轻不少。”李雘回说

李太真将冯内侍唤来,表扬他,“照顾得当,该赏。”

冯内侍谢恩。

李太真清嗅一下,说出正厅内熏的是南海蜜香木,冯内侍回禀正是,李太真摇头,唤来一名玄都观侍奉。

侍奉手捧托盘上前,李太真对李雘说:“特意为圣人寻来海外扶南国的羯婆罗香,性微寒,请圣人试试有效用否。”

冯内侍上前想接过,被李太真阻止,“此香奇特,莫要糟蹋了,我倒有更合适的奉香人选。”

李雘道:“谁人能得太真看重?朕倒想见见。”

“圣人见过的。”

李太真笑了,她回头寻了寻,将站在人后的柴三妙唤出来,“正是在玄都观里摔了冠子,受了委屈的柴三妙。”

“……”

这一茬还没揭过去呢?

柴三妙站在众人眼前,晓得此刻无声胜有声,李太真和天子之间的哑谜,一点都不想参与。

她很被动。

李雘也瞧见了柴三妙的新冠子,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袁天师,目光又转回来。

“能蒙得太真青睐和关爱,是柴三妙的福气,朕都羡慕不已。”

“瞧圣人说的话,羯婆罗香可是专门给圣人寻来的。”

李太真让柴三妙速速奉香,又嘱咐她按照她自己的方法来,让众人好奇扶南国的香料到底如何不同。

侍奉将对花葡萄鸟纹银香炉搬到大厅中间,柴三妙上前,不直接点燃香品,而是用炭粉做的炭饼作为热源,在炭火与所熏香品之间隔上一层传热的薄片。

慢慢熏烤香品,免于被烟气熏染,香气又释放得更加舒缓。

自然清冽的幽香,如清风拂面,使人恍然达到神秘冥想的境界。

李太真问李雘:“如何?”

李雘又问柴三妙,“炭火中所用何物?这又是什么奉香之法?”

柴三妙一一回答:“炭火与香品之间用的是云母片,乃是一种精巧的熏香方法——隔火熏香,只要操控炉中炭火的热度,利用温度的变化,使香木在不着火出烟的情况下,就能挥发迷人香气。”

凭借宫中多年熏香经验,李雘又嗅出不对,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香味,还有一股特别的存在。

“香料里面加了什么?”

柴三妙觉得李雘不简单,他嗅出来了,这料味道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特意加的辅料是南蓬砂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