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人来了。

屋内响起一道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何人？”

我没有回应，反正别人根本听不见我说话。

然后是一阵噔噔噔有力的脚步声，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太太打开了门，手里还捧着她的小木鱼。

老太太脸上有一道道浅浅的沟沟壑壑，面容端庄严肃，仿佛是一尊经过百般打磨的庄严宝像的雕塑。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阵轻快的木鱼声会是这样一个肃穆的老太太敲出来的。

我飘到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她。她的眼神虚虚地透过我看向远处，但又好像落在我脸上，仿佛能看见我似的。

啊，这老太太看着眼熟，我可能在角色介绍里见过她。

但是自从我放弃了系统的任务，消极怠工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再调用以前的资料了。所以我现在只能凭借以前的一点点一点点记忆，勉强认出这老太太是一个剧情人物。

但是她到底是谁我不知道。

管他呢，我要罢工，牛马系统站起来，向统治阶级发出反抗的吼声！

老子不干了，老子连宿主都没了，算个锤子的系统！

老太太应该看不到我吧？她透过我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我的身影。但她倚在门框上，灰暗的偏浅色眼珠向我的方向转过来。

她的瞳孔很小，即使她保养得精神头再好，瞳孔也足以显示出她已经是风烛残年。这使她的眼睛，看上去颜色很浅，像一潭雨后小路上的泥水——浅，但看不到底。

“有人在那里吗？”她问，这是个很威严的老太太，她的语气中有一种笃定。

不，我不是人，我是系统，非得按他们这儿这么算的话，也许我是个神仙，piu亮。

我扬起一个轻蔑的嘴角，眼里有三分不屑三分嘲讽三分高傲还有一分意味不明：“呵，凡人，我是系统。”

“系统？”这老太太敲着木鱼的手一顿，呵呵笑了一声，抬起浑浊的眼睛盯着我，好像真能看见我似的，“没见过你这样流浪的系统。”

我他妈……

等一下，老太太能看见我？这不对呀，这合理吗？我的宿主都看不到我……

我大惊失色：“你能看到我？”

老太太倚在门边气定神闲地敲着木鱼：“看不到，但是感觉到有人在那。”

我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老太太抬眼瞅瞅我：“你宿主呢？你就这样一个人飘？系统不是应该有宿主的吗？”

对呀，难道我这个牛马系统不配吗？

为什么呀？我流浪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了宿主，为什么宿主又莫名其妙的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