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如果有人为难你，也可以通过他告诉我。”木璟欣补充道。

石青点点头：“公主放心，奴才那边……总会越来越好的。”

木璟欣又跟石青回忆了几句往昔，才叫竹叶进来送石青出去。

“姐，这孙进义怎么这么干脆？”没了别人，木璟欣的姿态不由得懒散许多。

木瑾瑶倾身替她拉了下衣服才说道：“孙进义是个聪明人，想得清楚，自然会做选择。”

“他徒弟呢？”木璟欣的目光不由得瞟到含章殿的方向：“他们师徒感情好，那他将来……”

“孙进义想必会劝他不要做多余的事。尤其是对石青，他不仅不能露出一丝怨怼，还得平平淡淡地接受，不然在皇上眼里，他们师徒可就更说不清了。”

木璟欣点点头，转而提起了前日听到的消息：“听说平叛大军已经和端王军队打了几场，有输有赢，父皇想必盯着这件事呢。”

“互相试探而已。”木瑾瑶昨夜看了这几日暗影送来的密报，也知道了这件事：“端王若是这么容易对付，就不会在瑶芳和雨秀盘踞这么多年了。”

“那姐姐的意思是……封公子他们赢不了？”

“能赢。”木瑾瑶看着木璟欣疑惑的表情垂眸笑道：“因为我需要他们赢。”

木璟欣顿时明白木瑾瑶大概是提前安排了什么，于是也抿唇笑了笑。

没几日，未央宫总管就由孙进义换成了石青。因为孙进义的知趣，木方言赐了个郦城内的宅子给他，并上一些赏赐，也算体面。

新上位的石青往日里不声不响，很多人对这位公公并没什么印象，于是生出了各种猜测。不过他们对石青的瞩目并没有保持太久，时局犹如被拉紧的弓弦已经发出了铮铮鸣响，王家这座巨塔终于在一阵木料崩裂的吱呀声中开始倾塌。

这天夜里，执金吾带着禁兵将王家团团围住，与王家有往来的也围了几家，把包括王家家主，也就是如今的大司空王谢松在内的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官员全都押进了天牢。

这一夜，郦城所有官员贵族都想起了当年赵、燕两家的下场，一时间曾与王家有过往来的人家几乎无人入眠。

不过后宫依旧安静如昔，而木瑾瑶则在华阳宫的院子里站了一夜。

她的耳边似乎能听见禁兵在街上奔跑的声音，听见王家众人的惊呼和痛哭，也隐约看见了前世苏念颓然的面孔和木瑾瑶最后被囚的那个院子中枯败的树和疯长杂乱的草。

她一时为王家开始倾颓而狂喜，一时又不敢相信王家居然这么容易就倒下了，甚至于她还没有用出全力。

同时她也在担忧这次不能一举把王家按死，会让王家找到机会东山再起。因此她一直等到早朝结束，听到了想听到的消息才安心睡下。

齐月阁。

“你说什么？”齐月阁燃了一夜的灯火，王芷溯一直于正殿上首坐着，始终绷直的后脊在这一刻似乎弯了一点。

青砚是从王家陪着王芷溯进宫的，父母兄弟都在王家做事，因此有些慌乱：“说是陈奉常联合一群大人上告老爷年前贪污赈灾款，雪城那边的灾民都被关在了芙蓉城外，死伤无数。还有……里通外敌，与燕国交往过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