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证据吗?”王芷溯脸色青白,抓起茶盏猛饮一口,甚至没感受到茶已经有些凉了。
“听说已经呈上去了,皇上看了龙颜大怒,当即又下令抓了几个大人。”青砚使劲回忆着,生怕让王芷溯做出错误的判断:“白家,对,陈奉常好像联合了白家,白家的人也在帮他!”
王芷溯沉默了一阵,缓缓闭上眼,攥紧了拳头:“无论陈家还是白家都一样,说到底是皇上想要王家死。抓了人才上告罪名,事先没人得到一点风声……”
“那我们怎么办,夫人?”青砚从前一直觉得自家小姐没有什么算不到,这还是第一次对王芷溯没了把握。
王芷溯低头笑了一声:“从前皇上未必没拿到过王家的短处,你知道他为什么隐忍不发吗?”
“因为他不敢。”没理青砚哑然的表情,王芷溯的脊背随着一声叹息缓缓弯了下去:“但是现在他已经有把握了。”
“来不及了。父亲……”
“怎么会呢?”青砚一时不敢相信。
“去,去叫医女,再派人去告诉皇上,我病了。”王芷溯支着手站起身,微微晃了一下。
青砚上前扶住王芷溯,试探着问道:“让人出去散播夫人为了王家病倒的消息?”
“你觉得以皇上对我的感情,这么做会让他停手?”王芷溯讥笑地看向青砚:“我被困在后宫,能做的远没有他们宫外能做的多,若是他们都没办法……我就只能尽力保住王家的血脉了。”
“别轻举妄动,等等看吧。”
与当年赵、燕两家不同的是,这场对于王家的审判竟然来回拉扯了近一个月,直到花朝节前才勉强结束。
王家入朝为官和与官场有联结的族人斩头的斩头,发配的发配。朝中一大批王家的拥护者也被一道清洗干净。
而东宫夫人王芷溯因为一直病卧在床且没有直接参与这些事情的证据,所以得以避开这次灾祸。并且因为她的关系,王家大部分的女人和孩子都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
“保全了其他人,自己亲生的父母却都上了刑场,真不知这东宫夫人心里是什么滋味。”
“王劲松嫡妻的娘家帮王家做了很多事,而且只说贪污赈灾款这件事,她都脱不了关系,东宫夫人就算想办法保她,怕也是没用的。”
“话是这么说,可这种事落到血脉至亲头上,谁还能算的这么清楚了?”
“也是皇上近两年仁慈许多,不然你想想……”
“行了。有关东宫夫人的都可算作皇上的家事,轮不到我等置喙。这下终于得闲,倒不如想想去哪潇洒潇洒。”
“哈哈,李大人这么说,是有想法了?”
一群下了朝向宫外走的官员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他们都是弹劾王家的主力军,从前在哪个阵营自是不好说,但经了这一个月的反复洗礼,在尘埃落定的这天,众人都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言谈之间也就不由得亲切、放肆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