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芽一看到黄豆,脑子就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黄豆可以磨豆浆,煮好的豆浆可以做成豆腐,也可以做蘸水豆花。而豆腐煮老一些,风干后又能做成豆腐干。
蘸水豆花,只要蘸料做得好,一碗豆花加一小碟料就能吃下两大碗白米饭,饭后一碗豆花汤,惬意又美味。
嫩豆腐可以做成麻婆豆腐,麻辣鲜香,也很下饭。
豆腐干可以五花肉一起炒,是为豆干回锅肉。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大火翻炒,炒得晶亮晶亮的,搭配几根切成小段的碧绿碧绿的嫩蒜苗炒香,最后下切成棱形的豆干片爆炒。
一口肉,一口豆腐干,再搭配一碗白米饭……
不行,越想越饿。
好饿呀,饿得胃里直冒酸水,火烧火燎的。
白小芽现在满脑子都是蒜苗豆干回锅肉、麻婆豆腐,然而眼下没时间去做豆制品,就只剩下倭瓜和白菜了,这两样弄起来最简便。
她扫了眼,灶台上油盐酱醋剩得也不多了,尤其是油,还是黄豆油,只有一罐子底了。
倒出来估计也就一汤匙而已。
唉,就这点家当,连个炝炒白菜都吃不成。
米缸里的米,更是少得可怜,还剩下两捧。
她弯腰拿起两个苞谷,本想煮着吃,然而一拿到手里,她就放下了。
这半筐子苞谷,已经老得不适合吃水煮苞谷了,倒不如再放几天,放干后磨成面。
苞谷面可以烙饼吃,做成苞谷饼,也可以掺合着黄豆粉做窝窝头,或者掺些白面做黄面馒头。
眼下只能熬点粥充充饥。
说干就干,白小芽抓了一小撮米,淘洗干净放在一旁,又切了块巴掌大的倭瓜,洗干净,削掉薄薄一层皮,剁成块放进盆里。
最后洗锅、加水,盖上锅盖,生火开始煮。
水烧到半开,将洗干净的米倒进锅里,继续煮,待锅里的水开了后,再将切成块的倭瓜放进锅里。
火势大了后,她从灶膛前站起身,麻利地洗了几片白菜叶子,快速切碎,切得细碎细碎的,放在一旁备用。
待锅里的倭瓜和米煮的软烂之后,再把切碎的白菜倒进去,大勺在锅里搅动,搅匀后,她往锅里加了一小撮盐巴和放了两滴油。
作为现代穿过来的灵魂,白小芽深知油哪怕少吃点,短时间都无妨,但盐一定尽量补充,否则不但没力气还会引起很多健康问题。
倭瓜白菜粥煮好后,白小芽先舀了两碗端出去,一碗给李春花,一碗给江玉姝。
“娘,玉姝,你们吃些吧。粥稀了点,因为家里没多少粮了,先就这么对付着,明儿咱们再想办法。”
李春花红着眼,看了白小芽一眼,刚才白小芽去灶房忙活她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忙活出了一锅粥出来。
听着她说的倭瓜白菜粥,倒是新鲜,这是个能干的媳妇,可惜老大没福气啊……
这么想着,又想到这样好的媳妇刚嫁进来就守了寡,心里也觉得对不起这儿媳妇。
虽然前日里,这新媳妇闹着要离开,但她并不生气,甚至觉得是应该的。
唉,再过几日,待家里人情绪都稳定下来后,她再去白家跑一趟,这门亲就算作废了,总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想到此,她看了眼白小芽:“好孩子,娘不饿。你一早就饿了,你吃罢。”
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哟。
“娘,你得吃。”白小芽劝道,“铁打的人也经不起饿,您不吃饭饿坏了怎么办?咱们家还指着您呢!”
“对呀娘,您吃吧,嫂子煮得这粥,闻着可香了。”江玉姝端着碗小口喝了口。
她早就饿得慌了,只是一直在忍着。
毕竟家里发生这样大的事,即便再饿,她也没心吃饭。
这回见了新嫂子做出来的倭瓜白菜粥,闻着清淡的香味,才有些忍不住。
白小芽对江玉姝笑了笑,然后神色认真起来,劝李春花:“娘,您就算不为自个儿着想,也该为玉姝和二郎想想,您要再有个好歹,您让他们……”
李春花一听,想起二儿子和小女儿,再看看这新儿媳妇,算起来都是孩子,她是真的不能倒下了。
只得强忍着悲伤对白小芽点点头:“好孩子!娘听你的,吃……”
白小芽见李春花打起了精神开始吃饭,心里松了口气。
李春花这个婆婆可不能再倒下了,这个家实在再经不起折腾了。
她既然决定了要留在江家,总不能见着这个家四分五裂吧。
见李春花和江玉姝母女俩吃上了,白小芽才放心的又回厨房端了两碗出来,大的一碗放到江远山面前,小的那碗留给自己。
江远山抬头看了她眼,像是赌气一般,绷着脸沉声开口:“我不饿。”
白小芽看出了他在生气,生他自己的气。
这个书里有写。
她记得,书里前期为了给女主的成长做铺垫,写女主二哥江远山,因为父亲和兄长都去世后,内心自责,所以不眠不休地跪了三天三夜,期间水都不怎么喝一口。
在父兄发送完后,他再也撑不住,当场晕了过去,一下子病了半个多月才好转。而在江远山病倒的那半个多月,全靠女主江玉姝撑着。
其实江远山自责是有原因的,严格说起来,江父的死,多少和他有点关系。
江家一共五间房子,一间堂屋,是吃饭会客用的。
堂屋左右两边,各一间卧房,总共两间卧房。
堂屋后,左手边是仓房,右手边是灶房,再后面是后院,后院的老槐树下有口水井,茅厕和猪圈也都在后院。
江家三个孩子,原则上,该有三间卧房才合适。因为要供江远山读书,家里就没有多余的钱再造房子了。
江玉姝大些了时,是李春花带着她睡堂屋左边小的那间卧房,右边大的留给江远风做婚房用。
江远山小时候,是和大哥江远风睡在一个屋的,入了学后,一个月也就回来住个两日,还好对付。
家里少了间房,江父就在仓房安置了一张床,夜里便睡在仓房。
只是天灾,谁也预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