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蓉骑在桃花骢上眉开眼笑的道:“咱们今儿个占尽了便宜,得了玉的拓印,还白捡了两匹骏马,好不惬意啊!看来沈穆倒是会花钱的主!”
一旁的如梦见文蓉开心,也跟着她也笑的眉眼如花,竖起大拇指,扎扎实实的给了文蓉大大的一个赞!
后头陈鱼单手拉着马缰,侧着头看月色,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赶马上来便问:“姑娘,你到底是如何看出来苟少将军使诈?假装降服?又是如何知道沈穆一定会跟在后头?”
文蓉抬眼,侧头看了他半晌,倏然道:“主要是有经验了,被人骗怕了。”
陈鱼听着一头浆糊,正想开口问清楚些,却见身边的福伯使劲的朝他眨了眨眼,他才猛然想起,自家的小六公子之前也是如此这般骗倒了眼前这位姑娘的。一时了然,倒是有些潸潸然,摸了摸鼻子,垂了垂头,老半天的不好意思。
文蓉倒是毫不在意,淡然自若的忙解释道:“祖父告诉过我,苟云自幼跟着苟相,凡事计长远,走一步,看三步,不做无谓的事,他这般大张旗鼓的一路追过来,摆明了是做给什么人看的,而知道我可能有玉的便只有沈穆,这样便不难猜出,他俩是一路的。”
“所以小姐才以自身为饵,引沈穆出来。”
福伯接着补充道:“一来是为了确认苟云和沈穆的合作关系到底有多牢靠,二来也可以从侧面推算出假沈穆的真身份。”
文蓉回眸,对上福伯的探究的眼神,微微一笑,回道:“对!”
说完便不再说话,只是全神贯注的扯着缰绳,策马前行。
如梦见状,乖巧的赶马上前,不露声色的小小的超出文蓉半个马头,以策万全。
福伯忙有眼色的退后一步,不吭一声。和姑娘同路相处了一段时日,也渐渐有些了解其性格,这位姑娘确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主,如今这般不发一言,应该确是有些事情还没理清,线头还未找到,却在斟酌中。
文蓉的思绪始终处在游离边缘,此刻,小雪夹杂着凉风,吹醒了她那先前如同是钻进了死胡同一般意识,她不断细细回忆方才苟云所说的一字一句,渐渐的有了成算,慢慢猜着了那假的沈穆到底是何许人也。
其实老实说起来,也不能全然怪她,她原就离朝堂太远,京里头的派系弯弯绕绕的,她是不大清楚的,只能靠着与假沈穆的几面之交,和苟云的只字片语来拼凑假沈穆的真实身份,至于她猜的是对是错,最好还是等与李灵商量后再确定。比起她来,这小子对朝堂的了解要全面多了。
突然间,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铃声虽轻悦,但在冰天雪地的黑夜里听来,却是震耳惊心。
接着,前面闪耀起一片火光,火光一明一暗,隐约的马蹄声仿若巨浪般袭来,打眼望去,却空无一人一物,着实诡异。
绕是艺高人胆大的如梦,此刻也不禁吃惊,拉马停步驻足,一手掂刀,一手暗扣暗器穰,全身备战戒严,再也不敢向前走半步。
只听又是一阵银铃声响,自火光那边传了过来。
后面的陈鱼失色喝道:“不好……快退……”
短短四个字还未说完,已有匹白马自火光中奔腾而出,疾如流星闪电,直直的朝文蓉掠来。
马是一等一的好马,冲击力也是一等一的快,虽是迎面而来,但文蓉几人一时间却仅能瞧见他的人影,根本无法分辨出他的身形面貌。
这一马一人如此这般的俯冲疾驰而来,眼见便要堪堪的撞上文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