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临雪见到流笙,眼里先是露出一抹诧异,看着流笙手里提着的食盒,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临走还留下一句:“添喜,你跟知云哥哥说一声,我明日再来。”
秀逸扶着钟临雪,见她满脸苍白,不由很是心疼:“姑娘,那贱婢怎么会在少爷这?您要不要找夫人……”
钟临雪双眸微眯,摇了摇头:“你看到她手里的食盒没?这丫头能讨好婶婶便是因着一手好厨艺。”
难怪婶婶那会儿话里话外的让自己懂事些,莫不是怕自己扰了知云哥哥休养?
秀逸有些了然:“姑娘是说,夫人只是让她来照顾少爷的?”
“哼,万家姐姐的话也算让我明白了,那些低贱出身的,知云哥哥不会看在眼里的,往日是我想岔了。”钟临雪捂着心口,冷冷的道。
“可是,姑娘,少爷鲜少对一个丫头这么和颜悦色的,您真的不介意嘛?”秀逸还是不放心。
钟临雪眸中隐现恼怒,怎能不介意,可又有什么办法?万家姐姐说,但凡大家公子,谁没有三五个知己红颜,正妻若是犯妒,那是自降身价。
加之婶婶向着知云哥哥,她能如何呢。
“哼,暂且让她蹦跶几天。”心里却也打定主意,这几日也要好好关心知云哥哥,不能让那贱婢太过得意。
流笙提着食盒去了小厨房,准备给温知云做晚间的饭食。
天色尚还泛着青,秦越坐在酒楼中却不愿回去,身边的小厮低声劝着:“侯爷,咱们该回去了,不然老夫人会担心的。”
手中的酒杯又空了,秦越又斟了一杯,回想着方才看到的流笙,不由咬牙切齿起来,这个女人,如今看来的确会阿谀奉承,去了温知云那又怎么样,还不是端茶送水做个下人。
秦越越想越气,只觉自己是被那女人骗了,那样清丽的一张脸,在身边贴心又温柔,可那日马场中,竟让他丢了那么大脸。
秦越回了府,身边的丫头就黏了上来,还没腻歪够就被秦老夫人叫过去了。
“今日和温公子见面了么?可有说什么?”上位的秦老夫人问完便咳嗽了两声。
秦越有些不耐烦,拧眉瓮声道:“没说什么。”
秦老夫人见他满脸郁蹙,以为是还在与自己怄气:“好孩子,我让你去,也是为你好,你如今身上虽有个平昌候的名头,其实不过只是虚名,何况这平昌候三代便要削减一级,到你下一辈,若是没个出息,咱们家如何维持今日的局面?”
秦越满心窝火,他与秦老夫人早前因为一件事大吵一架,秦老夫人一度还扬言要断绝母子关系,虽说后来秦越服软和好,可母子之间终究有了裂痕。
此刻听着这番话,回想今日在温知云处的种种,心头倏忽起了无名火。
“我好歹还有个平昌候的名头,领着朝廷的俸禄,那温知云呢?他还不如我呢,我做什么非要去讨好他?”
秦老夫人闻言大怒,就着边上的案几拍的脆响:“胡闹,温知云的身世你不清楚嘛?他的母亲,是先帝最宠爱的公主,他的舅舅,是当今的皇帝,他那死去的父亲,是咱们大梁曾经的战神。”
“你拿什么跟他比?你如今不多与他走动,今后再想去他跟前,就没你的份儿了,上次因着马妾的事儿,你娘的脸丢了满盛京,越儿,你这样下去,娘如何给你议亲?”
秦越一开始还是听着的,秦老夫人说到后面,秦越就像是被踩了老鼠尾巴,立时暴躁起来,梗着脖子就在上院吼了起来。。
“是是是,温知云厉害,可那是他厉害嘛?照这样说,那应该是你们这些人无用,让自己的儿子屈居人下,如今还要去讨好别人,我怎么就没有那样的娘、那样的舅舅、那样英勇的父亲呢?”
秦老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秦越,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等思索了半晌,发现自己竟是无话可说,登时气的脸色发白,又大咳起来。
一旁的刘妈妈见状,连忙顺着背,苦口婆心的和秦越道:“侯爷,老夫人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啊,您这样气老夫人又是干嘛啊?”
秦越面上微有愧色,想过去扶,又缩手缩脚的舍不下面子,往日里,是流笙在中间调停,她总能让两人都能和气起来。
秦老夫人却摇着头流泪:“生了个不孝的东西,咱们平昌候府,将来恐怕难以为继了,如今的盛京,还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进来啊?”
刘妈妈依旧柔声劝:“老夫人,您别这么说,平昌候府如今在盛京,依旧有一席之地的,老夫人,您放心,侯爷定能找个称心如意的。”
秦越早就冷了面色,听了刘妈妈的话后,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