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孙夫人正气得哆嗦,忽见人群分开。
一队凶神恶煞的衙差大咧咧走过来:“是孙横夫人吗?且跟我们走一趟。”
说罢也不等她同意与否,就有两个衙差挟持她左右。
“我我我……我家丈夫与何知府有交情,先前何老夫人的寿筵我还出席过……莫不是弄错了?!!!”孙夫人被挟持走,一边发出不可置信的质疑。
却无人听她辩解,只急着将她带走了事。
五堂伯迎上前来:“大娘子,昨夜我们几个跟踪着那几个泼皮,把他们一一抓了起来,从他们嘴里问出都受制于孙家。”
曼娘点点头:“正好全扭送进衙门,就说是孙横的从犯。多一层证人。 ”
说罢叫住衙差:“诸位差爷们,昨夜有人在城里浑水摸鱼,散播谣言惑乱人心,我家家丁询问出对方都是孙家的从犯,还请一并带走。”
那衙差是消息灵通的,知道昨夜里恒家救了姬家小郎君,也得了何知府的青睐,忙躬身道:“谢过少东家。”
随后示意身后衙差带走绑得结结实实的从犯。
恒家门口围着一圈看热闹的群众,有些是孙家下人们招揽来恒家起哄的,有些是昨夜没看够热闹的。
谁知看到恒家小娘子和恒老爷安然无恙从牛车上下来,还三言两语将上门闹事的孙夫人交给了衙差。
恒家奴仆适时混进人群里造势:“恒家少东家昨天可是奔袭救父,妙手回春救回了姬小郎君。”
说罢就绘声绘色把昨夜恒大娘子是如何求了何老夫人,又是如何诊断姬小郎君,而后又如何抽丝剥茧发现了真凶孙横。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
“天爷这恒家少东家可真是胆子大!”
“就是,我要是在衙差跟前肯定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
“还是个孝顺孩子!跟古时候那曹娥一样。我孙子要是这么孝顺就好了。”
“这么小就熟知种种食材,应当做菜也不赖吧?肯定是个做菜高手。”
旁边的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你才知道?恒家酒楼现在可是浦江城里最火热的酒楼!”
那妇人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拽了拽旁边夫君的袖子:“今儿我们去恒家酒楼瞧瞧怎么样?”
人群散去,恒家也进了府,恒老爷夸奖女儿:“你是没见女儿当日风采,说话条理清晰,将孙横反驳得哑口无言!”说罢便把昨夜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家人。
“真的?”恒夫人停了一瞬迟疑道。
她知道女儿做饭厉害,做生意也有好脑筋,可从来也不知道她面对官府也能有理有据。
“那还有假?我这不是将爹爹救出来了吗?”曼娘趁机劝娘亲,“娘啊,您以后莫再要说什么男人顶事的鬼话,你瞧我一人不也救出了爹爹?”
难道女儿当真不逊色于个男子?
恒夫人神色迷茫,自己一向信奉的观念此时有些坍塌。
九堂姑帮衬曼娘:“可不就是,大娘子这样有勇有谋,我生平见过的男儿就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大娘子。”
见父女无事,五老爷和九姑母就要回去,五老爷行至门口,忽得想起一事:“昨夜里殷晗昱听说了此事,跟着我奔袭进城,在门房候了一夜,说要替大娘子顶罪。”
这人如今还想着借助婚约攀爬入恒家家门么?
曼娘皱皱眉头,本想置之不理,可又担心凉了那些为恒家鞍前马后的伙计人心,便含含糊糊道:“让他歇着吧。”
“大娘子无事了么?”殷晗昱又累又饿嘴唇干焦,可见五老爷过来立刻眼前一亮,上前问道。
“是啊。我们亲眼瞧着大娘子扶着老爷有说有笑进来。”
殷晗昱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却因为整夜未睡而打了个趔趄。
五老爷和九堂姑看他有些可怜,
虽然从前这人听说鼓动着大小姐与父母决裂,
但是自打来了路菜脚店后每日里也是勤勤恳恳,吃苦耐劳,话少做事有脑子,于是生了些怜悯心:“大娘子叫你歇着罢。”
“不用了。”殷晗昱摇摇头,“既然大娘子无事,我就回去了,城外路菜还等着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