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秋回:和亲(1 / 2)卫府娇女首页

雨后的汴京真是应得上苏轼的词句“水光潋滟晴方好”。晨光熠熠,雨气沉沉,枝叶乘雨露,雨露为白霜,廊上无尘,鸿雁停。

她思付着该做些什么好不至于辜负这好景好时光,便接到了昭安公主的信,邀她今日前往大相国寺烧香。

当今圣上子嗣艰难,只两位皇子两位公主,昭安公主乃年龄最小的,也是圣上最为疼爱的。

大相国寺相传为战国时期魏公子信陵君的故宅,内种名贵古树众多,多是百年大树,树干粗壮,树高直冲云天,枝叶繁茂,常有树上挂满祈福的红布条。

大相国寺主要建有大门、天王殿、八角琉璃殿等,由南至北分布,大殿两旁东西阁楼和庑廊相对而立,形式上重檐歇山,层层斗拱相迭,覆盖着黄绿琉璃瓦。

邓惟余此时和昭安公主位于八角琉璃殿中,八角琉璃殿于中央高高耸起,四周游廊附围,顶盖琉璃瓦件,翼角皆悬持铃铎。殿内置木雕密宗四面千手干眼观世音巨像,高约七米,全身贴金,相传为一整株银杏树雕成,异常精美。

两人于殿内添香敬拜,手挽手向北行。

昭安:“本想约上敏芝一块儿的,但她好像不太愿意出来走动。”

说起付敏芝自上次逸情楼过后邓惟余便没有再见她,也没有收到她的来信,不知现如今和平安伯如何了。

隐隐约约的,她感觉付敏芝的情况不是太好。

昭安看她一眼便心下了然:“你们也不必瞒我,她的事儿我也多少知道些。”

没好气地又看了她一眼,嗔怪她们没把她放在心上,这么大的事儿两人一点口风都没漏,她若心眼小点,定与她们生了嫌隙。

地上铺满了枯黄的叶,因是寺庙里,很让人恍惚这是通往极乐的康庄大道,两位姑娘的绣鞋踩上枯叶发出“咔嚓”的声响,为沉闷的秋添上一丝活泼。

昭安:“敏芝婚嫁那日,看着她笑成月弯的眼以为她会与我往日看到的那些糟糕的婚姻不同,能有一个好结局,没想到最后也......”

大多婚姻起始是美好的,新婚夫妇的日子可谓是蜜里调油,怪便怪在,婚姻如同一个诅咒,

总逃不掉两看相厌的结局。

邓惟余对付敏芝的婚姻和她个人的选择不置一词,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只是说:“本以为这事过去了,你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这事儿还没完。下回我寻个由头去看看她。”

“嗯。也好,虽是好友,但她若不肯说我们也不好插手。”

二人逛着逛着便走到了姻缘殿前。

邓惟余和昭安:“......”

“要不,进去看看?”昭安不确定地试探,小心翼翼又带有一丝期许。

昭安和邓惟余不同,邓惟余自小便对男女之情不甚感兴趣,只对话本子的风月感兴趣,昭安对自己未来能嫁的一如意郎君抱有莫大的期许,尽管她见过不少令人唏嘘惋惜的婚姻,但这些丝毫不影响她对自己婚姻的向往。

邓惟余将她的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不戳破,点了点头。

邓惟余对姻缘无欲无求,秉着对佛家的敬重,上了三柱香。

昭安上完香后跪在蒲垫上闭目,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什么,随后又起身撤下腰间的盘缠,数都没数便捐进了功德箱里,捐完后似乎又嫌不够,又扯了了邓惟余的盘缠尽数捐了进去。

邓惟余:“......”

昭安公主真是好气魄。

看守功德箱的小僧平日再淡然处之此时也面露惊愕,这是他平生见过最够份的银子,也是头回见着如此财大气粗的施主。

为表佛家谢意小僧走到她们面前,双手合十威威俯身:“多谢两位施主,两位施主行善乐施培植福报,行善戒五毒,自有佛家庇佑助于修行,也定能喜得良缘。”

昭安和邓惟余:“多谢禅师指点,承您吉言。”

小僧拿过一旁的求签桶:“不如两位施主也求次签?”

昭安喜闻乐见,接过求签桶摇出一只签。邓惟余狐疑地看着她,昭安似乎对姻缘一事由衷的热情。

昭安捡起摇出来的木签,碎碎念着签文:“上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

参不透签文她递给小僧:“禅师可否为我一解。”

“施主与有缘人或偶然识得或青梅竹马,两人皆是对方为终身可许之人,应采取行动,不宜遗失机缘,姻缘之至也。”

昭安听了小僧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小僧看了眼邓惟余将签桶递与她:“这位施主也求一只吧。”

“多谢禅师,不必了。”她摆摆手,对这些不甚感兴趣。

小僧一笑,意味深藏地看着她:“施主也算捐了功德,佛家有言相赠,施主不妨听听?”

邓惟余瞧着他的神情,莫名有些怵,好像佛家窥探了她的往生,若是求出是只凶签还不如没有求过,至少如此不会使自己往后余生陷入惴惴不安中。

小僧坚持,她没有法子,只好求了一签,她看了眼签文也什么看明白,但至少看见上面地“上上”二字,提起的一颗心终于舍得放下。

小僧主动为她解签:“‘上上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本签之意即是世间之现象,出乎人之意料者居多,君汝之婚姻复如是,必能有意外之好姻缘来结合。”

是吗?真能如此吗?

但愿......若真应验了,她必再来大相国寺,届时她定会比昭安还阔气!

小僧引她二人至姻缘殿后的“清池竹”小作休憩,绿竹环绕,清泉环竹,虫鸣互吟,内至一石圆台和几张石凳,来寺的香客走乏了便会在此小憩,如此清幽美景,最是能安抚人躁动不安的心绪。

待小僧走后,邓惟余按捺不住拉过昭安,从头发丝儿到绣鞋上的流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

昭安不解:“怎么了?”

“看看你是不是昭安?”

昭安好笑:“我不是昭安还能是谁?”

“说不准,昭安可不会如此不矜持。”她眼里含笑揶揄昭安。

“我怎的不矜持呢?”

“我瞧着你方才像是想住在姻缘殿硬逼着佛祖给你挑个好夫婿似的。”

昭安忙去捂她嘴,慌张地去瞧四周,见没人放下手来,嗔骂她:“你说什么浑话呢?”

“浑话吗,我怎么觉得是实话呢?”

邓惟余一只手肘撑在圆台上,露出一节细腻莹白的手腕,手掌托住半张脸,偏头瞧着昭安,眉眼弯弯,眉目含笑,嘴角上扬,一脸的俏皮。

昭安被她看的脸热,埋下头去,不安地搅动手里的手帕,支支吾吾地说:“我......”

我了许久也没见她说出什么花儿来。

不对,这付脸红娇羞眉眼含情的模样她仿佛在其他人身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