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后,院子里恢复了安静,静到此刻的屋内就是一间静室一般,无一人发出声音。
“女郎,”朱麽麽脸色煞白道,迟疑的不知道该看聂沉璧,还是要去看早就离开的众人,“如今该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今早她与聂公的对话让他知晓聂沉璧实乃装病,她也不晓得,她那动态神情早被人拿捏在了手中。
聂沉璧慢慢起身,葱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抹掉嘴上的白灰,一双眸子沉静的可怕。
她走下床塌,任由碎发遮住自己的眼晴。
“麽麽,你去打听一下这次的宴会都有何人,再让郭正去街市上收集下他们的行事作风。”
她要知道,这次的宴会会有何人,需要聂家这般讨好,各房的女儿还有她这个刚来的旁支之女也要一起凑上热闹。
若真是好意挑选世家,怎会如此行事?!
她抬头,看向门外的平伯,“阿伯,我现在要出门,若是有人来问,就说我休息下了。”
平伯往门内走过一步,“女郎是要一个人出门?”这怎么能放心得下!
“让王松陪着我就好。”目光扫向四周,“不论何人来此,一律不得让他进屋。”
“是。”
交代众人后,聂沉璧换了一件素衣便从偏门避开众人走了出去,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就出了门,刚走几步,就见频频向着自己张望的王松,聂沉璧扑哧一笑,“怎么,真以为我病了?”
“不,女郎身体一向康健,只是我们刚刚听说女郎呕了....”王松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目光却极为忧心,他们彼时在屋外,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只是隐隐听到了朱麽麽的惊呼。
聂沉璧看着这个局促不安的武士,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事。
既然说病了,那就假戏真做吧。
只是,这个办法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两人顺着街市往药铺走去,还未到正午,此刻的街市上人头攒动,极为热闹,两边的酒肆中不时有丝竹之乐传入耳中。
乐声境界之超然,看来是有高手在奏乐呀。
只是光是听着这些声音,也一扫刚刚的烦闷,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路过其中一间酒肆时,聂沉璧正好抬头往楼上望去,只是这一望,让她脸色微白,笑意僵住,脚上的步伐也不由加快了两步。
谁曾想到,昨日偶遇的那个美男子正站在楼上提着酒壶放声大笑,此刻,他的目光也正好对上了聂沉璧的目光,美男子忙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对着聂沉璧咧开嘴,开心的挥手喊道,“哎,小姑子是你呀,咱们可真有缘!”
这位美男子,自然就是昨日里与聂沉璧搭话的裴家十三郎,裴溪亭,也是那个扬言要找事主吐槽的裴十三!
这话一喊,聂沉璧的脸瞬间由白转黑,只见那裴十三自楼上的一嗓子,瞬间从二楼也走出几个年轻俊逸、衣履风流的郎君,这些郎君们此刻似笑非笑,似乎都在等着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