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十点整。
上海某高级别墅区的一幢房子内传出一声咆哮。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听到了陆萍女士的一声怒吼:“陆醒言那个逆女把我乖孙带哪去了?!”
鞠明衫老先生捂着耳朵安抚浣熊太太:“可能是出去遛弯了吧。”
陆萍女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瞪他:“你少给我在这左右周旋!她答应去相亲我以为她是想开了呢!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她是疯了吗?!”
鞠明衫看着陆萍女士那头红色爆炸头,一下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疯了,只能试图安抚她:“你要往好的方面想,醒言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带云朗去相亲也不是一件坏事的。”
陆萍女士气得直戳小浣熊的心口:“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谁愿意第一次见面就看着相亲对象带个孩子的?她就是跟我作对要搅和掉相亲!”
陆萍女士说着说着就委屈了起来,她坐在沙发上,眼睛都红了:“她陆醒言就是没良心!一点都不体谅我!”
鞠明衫这些年夹在这对母女之间早就摸索出一条保命之策,看到妻子都气哭了,连忙走过去哄,然后半真半假地说道:“对!陆醒言真是太过分了!回来我就帮你骂她!”
……
其实陆萍女士多少有点错怪陆醒言了。
她带着云朗来相亲,并没有存心搞砸的意思,只是接手公司久了,难免会用商人的思维头脑去想事情。
在她的认知里,她就是这样的条件,是陆家正经八百的继承人是真的,离婚带个孩子也是真的,没什么必要遮遮掩掩的。
一早把话说开,也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陆云朗小朋友很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画画,只当妈妈和干妈是来这家餐厅谈事情,开开心心地吃了两个苹果派。
陆醒言一早上相了三个,相得是精疲力尽笑脸都僵了,好不容易等到中场休息,吃了个午饭下午还得接着来。
下午的那一批明显比早上的更优质些,李诗尹也打起了精神,抱着平板给给陆醒言打字递眼神。
“曲氏科技的长子,家世跟你们陆家肯定是不能比的,但是胜在人品不错,在我混迹上海滩的日子里,没听说他有什么风流事迹。”
对面的男人叫曲风,谈吐得体大方,在牛津留过学,对陆云朗小朋友的态度也还算诚恳,甚至将云朗逗笑了一次。
他离开的时候李诗尹喝着热茶对陆醒言挑挑眉:“这个怎么样,我觉得是及格线。”
陆醒言按了按额头,眼花缭乱的,她长舒了一口气:“放着吧,是个能接触的。”
李诗尹笑笑,亲亲陆云朗小朋友的脸蛋,然后滑动着平板:“下一个是…”
她话音还没落,面前的桌子边就坐下了一道身影,李诗尹一句“卧槽”差点没说出口。
来的人叫萧景明,生意场上和陆醒言打过交道,陆醒言在看到他的时候也顿了一下。
原因无他,这位萧先生的身价并不比陆醒言低,在今天一众相亲对象里是首屈一指的。
陆醒言搅动着杯子里的液体,对着萧景明礼貌颌首:“没想到萧先生会来。”
萧景明三十出头,年长陆醒言几岁,却沉稳许多,他笑笑:“陆小姐的相亲宴,能排上号真的很不容易。”
陆醒言和他算是熟悉的,难免说话热络些,甚至还带着几分轻松俏皮:“那等会出去我可要看看有没有帮忙排队的黄牛。”
萧景明抬手叫了杯咖啡,目光落在桌边正在画画的小朋友身上:“这位是?”
陆醒言挑了挑眉:“我儿子。”
萧景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还是隐去,他笑得并不热络也不冷淡,反而多了几分诚恳和温和:“也是来帮陆小姐掌眼的?”
他说得风趣,丝毫没有介意的意思,李诗尹已经彻底拜倒在萧景明的西装裤下,把手放在桌子下面狂给陆醒言发消息。
“什么叫做温文尔雅!什么叫做大方得体!!这!就!是!陆醒言我命令你给我动心!”
陆醒言自然是知道闺蜜的心潮澎湃,她无奈地笑笑,简单聊了几句后送走了这位萧总。
大概是嚣张惯了,陆醒言不太习惯跟比她年长的人相处,她一下子瘫在沙发上,半死不活。
李诗尹好奇:“怎么,你居然不喜欢我们萧总吗?”
陆醒言长舒一口气:“像在见教导主任。”
李诗尹闻言笑起来,划拉着平板:“加油,晚餐前只剩一个了,我看看…啊!是…”
陆醒言头都大了,直摆手:“我不行了坐着喝了一下午咖啡和茶,我要去溜达一圈。”
陆云朗小朋友也憋坏了,他张张手要妈妈抱:“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陆醒言一把将儿子抱起来,朝着李诗尹摆摆手:“再见。”
李诗尹懒得挪动屁股,朝他们翻了个白眼:“一对多动症。”
陆云朗小朋友是真的憋坏了,一走到包厢间连接的长廊那里就跟撒了欢一样跑去玩了。
这里是私人会所,陆醒言也不担心他跑丢,去了一趟洗手间拍拍脸清醒一点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陆云朗小朋友已经跑没影了,陆醒言拍拍脸,想要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