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司求自猎场中失血过多而昏厥,但潜意识里仍能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事情。此时醒来后,第一时间察看自己的伤口,果然已是大好。
他抬头面带诧异的打量,周围无一下人,唯有空竺悠然自得的仍旧停留于屋内。
但不待他出言询问,空竺却隔绝外界的动静,道:“我已于你体内放入一巨蟒兽丹,日后你若勤于修炼,可助你提升武力。”
“且今后起,你不受人间百病所困,寿命可达百年,面容亦是能有所维持。”
空竺此次手笔之大,竟让朝司求亦是禁不住扬起剑眉。心里更是疑惑不已,作为一国之君,他深知天下绝无免费馈赠之事,不由沉声道:“你想我以何为回报?”
他却不作答,再饮一口茶,不轻不重的放下茶杯。直视略带虚弱的朝司求,似乎毫无逻辑的提到:“你与她不般配。”
朝司求以为凭空竺昔时不于外人面前,表露心绪的式样。定不会主动提及此事,现今他直言不讳,倒是让他不知作何回答。
但秉承输人不输阵,不禁就要反驳,讥笑:“你是以何种身份谈及此事,是修仙界宗寺的僧人,亦或是表亲?”
可是见时辰不早,门外的众人皆在牵挂朝武帝。况且此话空竺亦是不知怎么回,继而也不论拐弯抹角这套。
甚至难得以威压逼人,但口中却似十分客观道:“朝武帝你富有五域四海,执掌生杀大权。但是卿姒绝不是尔等能配上,她不应拘束于短短百年的富贵”。
“言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空竺话音落下,便收起灵力。只见朝司求本就病情方愈合的身体,嘴角竟流出一丝鲜血。
若是他未曾抵抗空竺的气力,倒无事。
未曾想他竟然强硬的反制他的威压。幸好空竺只是试探他,否则朝司求可就要再次重伤。
朝司求以手使劲擦掉嘴角的血液,步伐不稳的居然就朝空竺出手。而空竺正转身要离开,不想他竟如此不服,未曾生出防备之心。
空竺霎时瞬移到一旁,但朝司求体内已有巨兽丹,倒真让他划破衣角。
见空竺周身气势转变,朝司求亦是不慌。慢条斯理的就朝他方才位置坐下,给自己斟茶。
讽刺言:“朕从未听闻能以情入佛者,倒是因情坠入邪道居多。”
“本该无欲无求的一宗佛子,不应修佛入道,摒弃杂念吗?而今的你却是在做甚?”
一话落毕,他手中的茶杯碎落一地。茶水与原先的血迹弄得朝司求满身污渍,但他亦是不再生气。只因竟能逼得眼前的空竺不再维持面上惺惺作态的表情。
推门而去的人,空留一句:“我的佛路自会由我而决定。”
朝司求听此,嗤笑。卿姒的性子,应是这厮影响而成。
熟知空竺的谢卿姒见他出来后,察觉他心绪好似不如以往。不由以为朝司求有何大碍,继而询问:“他现今如何?”
“他无事,我先带你回房处理后背的伤口。”
他刚说完便要扶她离开,谁知她竟然拒绝:“此次是我欠他,我应当与他答谢后再走。”
空竺已报他的恩情,且朝司求为人表里不一,若是他背地里使出招数,倒是难办。所以僧子不肯让她再去。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君行鹤已然到过屋内问候一遍朝武帝。
朝司求听到屋外的动静,便派他前来请谢卿姒进去。
待谢卿姒进到屋内,走至床边。此时的她亦是难为情,少有外人如此待她,皆是身边的几人会护她。
但见气氛尴尬,且空竺在外等她,亦是不再纠结道:“你身体如今可好上些许?”
难得见她举止投足间带有拘谨,且声音小心翼翼,不由故作虚弱答道:“不必在意,我体质自是与寻常人不同。”
谢卿姒随之点一点头回应。思索一下后,仍是道出心里的困惑:“你是因何缘故一直相助于我?”
她站于一侧,听其口吻誓要得出一番结论不可。否则真可能会把他当成有心接近之人。
其实朝司求自己亦是不甚清楚是何缘由,是对待心爱之人?他心里可以肯定绝非到如此地步。
只是不知为何自第一次他被谢卿姒救下后,心中便多出一股对她熟悉的感觉。
似乎带着一丝渴望道:“除却你此前救过我一次,你可与我有过交集?”
这一问到让谢卿姒不知所以然,她虽游于人间几次,且双目失明。但若是接触到朝司求此类人,应是留有印象的,但她却毫无任何记忆。
之后听到她的回应,果然是未曾有过交集。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仍旧免不了失落。
可却不想让她知晓,于是道:“我所做的一切,皆是由于你与我的一位故人相似。”
谢卿姒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继而附和道:“您竟情深义重至此,想必她定是一位十分出色的人物。”
二人就此不知再作何闲聊,而她亦是强忍背部的伤口。随即想要尽快解决,好做处理。
便道出探望的目的:“陛下,您此次是因我而负伤。我心中愧疚不安,可允您一诺以作报答。”
男人听出她郑重其事的问询,知晓她话里的分量。深思熟虑后,亦是不再如上次一般推辞。
但是其所愿却值得人考量:“纵使是经年以后,我们可否再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