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道,“青黛说昨夜王爷进了云侧妃的房,松南一个人守在门口,连同同心在内所有丫鬟都被隔绝在外,也不知道王爷和云侧妃两人发生了什么,没过多久,王爷便一人走了出来。”
商宜眸光疑惑的看向七七,“那般短的时间根本不及做什么,难道是新侧妃入门,王爷出于礼节,礼貌性的过去见见人?毕竟,他们两人从未有过交集。”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王爷为什么会对云皎皎不同的理由。
“王妃,会不会是云家大公子?”
说到这儿,倒有些眉目了,商宜这才稍微放缓了语气,“也是,云家大哥哥一直在王爷手下任职,两人在南境并肩作战多年,也算得上至交好友,估计这次是冲着云大哥哥的面儿才去慎思阁的。”
七七亦流露出赞同之色,“那王爷因着云大公子,也必定会对云侧妃上心几分。”
商宜叹了口气,“倒也是,这人情是最复杂的东西,也是最难明白的。皎皎命苦,在京都名声不好,云大哥哥一直为她的婚事着急,这次王爷主动派人去云家纳皎皎,许是为了全云大哥哥的兄弟之义,皎皎已经身属我哥哥,王爷对她应当不会有别的心思。”
七七满心疑惑,“王妃,那琼花玉露膏呢?”
商宜心底有些躁意,面色便沉了下来,屋内气氛一时几分凝固。
“王妃?”七七出声提醒。
商宜怔怔的看向铜镜中那个花容月貌的自己,眉目如画,明明还是从前模样,可看起来却面目可憎,让人生厌。
她慌乱的移开视线,手指攥紧了衣袖,皎皎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好不容易摆脱云家那个泥淖,她怎么能这样对她?
心口微揪了起来,恍然扯了个笑,“罢了,松南是王爷的亲信,那丫头也是王府的人,我们初来,这些后宅小事莫要小题大做,你让青黛先好好盯着那小丫鬟,事无巨细,皆来回我。”
“是。”
七七出了房门,商宜定定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手腕儿,陷入一阵沉思。
从云皎皎入门到现在,她好似没有见过她送给她的那只手镯。
……
一大早下来,云皎皎只感觉精神虚脱恍惚。
少年时,舒越就不大容易讨好,现在的他,更加难以捉摸……
云皎皎回到慎思阁,盯着门匾上那慎思二字,顿时悟出些别的意思来。
根本不是谨慎思之的意思,而是慎思己过!
她吓得脊背一阵冰凉,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管阿宜会不会提出来,他也打定了主意要纳她。
他恨她……
她当年抛弃他转身嫁给少将军,现在,他就要让她在他身边,看着他与旁的女子恩爱一生。
云皎皎心中情绪翻滚,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同心见她唉声叹气的,把她拉进院中,避开其他丫鬟,道,“我说姑娘,你别拉着个脸可好,就算王爷要报复你,那也只会在床上报复,何谈杀了你要了你的小命之说。”
云皎皎恼得直捂同心那张没有遮拦的嘴,红着脸,“你这个没脑子的小丫头,胡说什么!”
“奴婢说的是实话。”同心挣扎开,主仆两个进了屋中,她指着这满屋子的装饰和衣箱里绫罗锦衣,“姑娘你自己看,王爷并没有亏待你,咱们嫁过来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不知道比在云家好多少倍,王爷若真要报复你,那肯定不会给姑娘这么多好东西啊。而且奴婢听人说过,一个男人要欺负一个女人,是顶顶简单的事,那就是在床上,狠狠的要一顿,就什么误会都没有了!”
云皎皎严肃的绷着小脸,“胡说,你听谁说的。”
同心理直气壮的说,“听云家后门采买的张婆子说的。”
云皎皎咬了咬唇,认真思索道,“同心,你说,我若是让阿越报复回来,他会不会就消气了?”
同心蹲下来,趴在云皎皎膝上,眨眨眼,“奴婢觉得,是这个道理。”
“可我怎么才能让他打我一顿消气呢。”她记得,那时他少年意气,曾说过,若谁惹了他,他必以拳脚奉还,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不放过。
“让王爷跟姑娘睡一觉不就好了!”
云皎皎一个爆栗砸在同心额上,痛得她龇牙咧嘴,“姑娘,你打奴婢做什么呢,疼死了,呜呜。”
云皎皎没好气道,“当年我要离开南境时,你也让我同阿越睡一觉,可我进了他的被子,抱着他睡了整整一夜,我们两个也没怀上孩子,可见这个法子是行不通的,睡觉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而且她现在大了,也不可能再和裴越睡觉。
“怎么不可?”同心叉腰,“那只能说明王爷不行。”
云皎皎皱了皱眉,担忧浮上眉心,不是阿越不行,是她的身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