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开始怀疑自己身子有病,以前在南境落了冰窟,身体一向虚弱,一到冬天连冷风都吹不得,后来在云家生了几次病,前些时日为了婚事又病了好几回,就连大夫都说她这个虚弱的身体气血亏空,体虚宫寒,不好生养。
所以不管是她和阿越睡觉,还是和商羽睡觉,都没能怀上孩子。
说不定,她根本活不了几年就会撒手人寰。
想到这儿,让裴越赶紧报复回来的心情越发浓烈,至少在死之前,她不能还欠着他的。
同心见云皎皎纠结半晌,心里门儿清,“姑娘,奴婢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她这个傻姑娘,读书写字,吟诗作对,女工刺绣自是一把好手,但是她和少将军那一桩丑事之后,所有人都以为男女之事她什么都懂了。
其实不然啊!
她家姑娘有些小聪明在身上,但她本质上还是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啊!
婚前无人教,婚后也无人教。
那只有她亲自出马了!
“姑娘,你且等着,奴婢这几日摸清楚王府的路线之后,给你弄点儿好东西进来。”
“哎,同心——”
见同心咋咋呼呼的出了门,云皎皎心里越发忐忑不安。
夜色降临。
听说王爷已经回了府,先去了书房处理公务,然后又去了王妃的落霞苑。
王妃院里的人没来唤她,她默默松了一口气。
同心让人去张罗晚膳,云皎皎凑在铜镜前看了看自己脸上的红疹,左右两颊已有消退的痕迹,看来那琼花玉露膏是极好的东西。
阿宜这样待她好,她又岂能辜负阿宜。
思索了一会儿,拿起胭脂,点在脸上,看起来与那些没有消下去的红疹别无二致。
没过多久,同心一脸担忧挤眉弄眼的回来。
“姑娘,王爷给赏了晚膳过来。”
“啊?”云皎皎一愣,王爷还管她吃喝?
同心瘪瘪小嘴,让开身子。
云皎皎一噎,果见松南冷冰冰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丫头,手里端着精致的漆盘,上头放着几道眼熟至极的菜。
烤地瓜,糖炒栗子,叫花鸡,还有一碟五香熏鱼。
一见这几道菜,云皎皎整个人都僵住了。
松南面无表情的让人将食盘放在桌上,冷冷笑道,“王爷专门吩咐大厨房做的,请娘娘用膳。”
他对云皎皎敌意很重,一向没有表情,甚至眼里总是带着厌恶。
说完,视线掠过她惊讶的表情,也不等她拿筷子,直接带着众人离开。
同心倒吸一口凉气,将其他丫鬟都挥走,然后才偷偷摸摸关好房门走进来。
她脸上写满了慌张,“姑娘,你看到没,奴婢才认出来,那个人原来就是小松子!别以为他现在变好看了,我就认不出他来!当年他跟我们整日笑嘻嘻的,还一起下水捉活鱼,上树掏鸟蛋,如今却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拿鼻孔看人,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还有啊,姑娘,王爷拿这些东西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咱们忆苦思甜?”
“以前小松子不是这样的,他很爱笑……”同心嘀咕一句,想起当初她和松南去河里抓鱼去山上逮兔子,王爷处理食材总是十分粗暴,不是用刀活剥就是活剐,顿时眼珠子瞪得溜圆,“还是说,王爷他……会不会是想活煮了姑娘你啊!”
“姑娘的闺名唤作皎皎,皎皎者,饺子也,也是一种食物。王爷赐膳,意欲让我们做好准备,他要准备教训姑娘了!”
云皎皎脸色惨白的呆坐在桌旁,没听见同心无厘头的絮叨,双眸紧紧的望着这些东西,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揉了一把,难受得慌。
“同心……”
同心手忙脚乱的安慰道,“姑娘,你别害怕啊,王爷他就是吓唬吓唬你,肯定不会真欺负你这个小饺子的啊。”
云皎皎没心情跟同心说笑,眼睛有些发酸,叹息道,“他是在提醒我,他没有忘记以前,他要我记得,记得我曾经对他的背叛和伤害,他要让我日夜良心不安。”
同心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这桌上的东西,都是曾经他们在南境生活时,自家姑娘和王爷一起吃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