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啊!那我送你到住处后再回寒梅巷。”
赵西下巴惊长了三尺。
什么就好啊?薛小姐难道不明白这件事的凶险?怎么能跟江三少爷一起胡闹呢?
薛姌推着轮椅回头:“秦淮,赵琤,多谢你们肯帮忙,但是这件事江宴哥哥要自己解决呢,所以刚刚听到的事情就请你们保密好不好?”
点了点自己的嘴角,薛姌笑吟吟地小声喊:“吃了我的糖,我就当你们答应啦!”
手下的轮椅转速突然着增快,薛姌不得已小跑两步跟上,看着江宴紧抿的唇角,她轻唤:“江宴哥哥。”
“……”
“江宴哥哥!”
“嗯。”
“江宴哥哥!!”
“怎么…唔……”
薛姌将掌心剩下的最后一颗糖塞进自己的嘴巴,糖块和牙齿碰撞的噹噹声轻快地传出来。歪头见江宴盯着自己发呆,伸手戳戳他的脸颊:“甜吗?”
咯嘣一声,江宴将口中被强塞的糖块咬碎,面无表情地将碎糖片吞咽入腹,伸手:“荷包。”
指腹摩挲荷包上栩栩如生的小白猫,江宴抽开荷包的系绳,倒出里面剩余的三颗窝丝糖直接扔嘴里,才把空空如也的荷包还给薛姌。
薛姌:“……”她原打算给桃枝和赵西的!
轮椅停在昭恩寺后院门口,江宴停住:“将军府的事情你也别管。”
薛姌噙在嘴边的笑意终于慢慢落下来,浓密的睫毛轻颤,摇头:“不要!”
江宴似乎知道她骨子里的倔,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挑眉:“不信我?”
这动作看上去有些轻佻,但由他做出来却有股无可奈何的脆弱:“信我。”
薛姌愣怔片刻,重新扬起笑靥:“好啊。”
回府的马车刚入城门便被叫停,赵西看了眼天色:“薛小姐,雪下的太大了,要不我还是把您直接送回府上吧?”
薛姌摇头:“不用,你先将马车还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赵西欲言又止,拉着缰绳半晌还是回身:“您还是要管江三少爷的事情?他不是说不用您插手么?要不…还是算了吧。”
接触的机会多,赵西自然也就知道些关于薛姌的事情,以她的身份,在南陵这样的地方实不宜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画着鲤鱼跃龙门的油纸伞下,薛姌盈盈含笑:“放心吧,我不会欺骗江宴哥哥的。”
她怎么会欺骗大人呢?
大雪初降又逢许多书院休沐,街上的行人和孩童不少,像薛姌这般大的更是三五成群地在街上嬉戏,是以主仆二人穿梭其中并不显眼。
桃枝跟在她身后捧着数包药材气喘吁吁:“小姐,已经是第四家药铺了,您还要买许多么?要不咱们先把这些送回府吧?”
薛姌心中默念药方,盘算着缺少的药材走进下一家药铺。
抬脚买入门槛的时候,桃枝拽住她的衣袖,摇头:“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府吧?”
“还差两味药材便齐了,再出来一趟岂不麻烦?”
桃枝将药材挪到一只手臂上,递过空空如也的荷包,薛姌:“?!”金珠也花完了!
一炷香后,桃枝面无表情地提着整副药材和一些器皿从药铺里出来,看着薛姌裙裾下偶然露出的绣鞋,眼露痛惜。
那双云纹珍珠绣鞋的鞋面上原是在顶端绣着两颗上好的冷白色珍珠,夫人说那是老爷专门给小姐从外域商人处换来的,在大晋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府里没人生病,小姐手中也无药方,也不知小姐买这些奇贵无比的偏门药材做什么……
两人回了荷畔居,薛姌匆匆去跟娘亲请了安后便躲进了小厨房。
厨娘在她的指挥下切捻杵敲,满头大汗。抬头擦汗的间隙看见薛姌行云流水的煎药动作,忍不住搭话:“小姐煎药的动作跟您人一样好看!不过府里也没人生病,您煎药做什么?”
薛姌抽出两根燃得正旺的柴火,调整好火候,笑眯眯地望向城南的方向:“是为了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