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一层金光闪闪地放置不少黄金元宝,走两脚路还要踢一踢从堆得像个小山包上滚下来的金子,免得绊脚。洛富甲不愧为富甲,又俗又务实,洛白芷辛辛苦苦在实验室折腾研究数据,累得二十四小时轮轴转的时候她就想,等以后自己有了钱,就把钱堆在房间,天天数钱玩,看来这种优良传统美德从古代至今言传。
来到负二层才知道负一层只是闹着玩的。也难怪洛白芷的嫁妆厚厚一坨写满了她甚至读不通顺的奇珍异宝。
满室珠钗叠翠,金灿灿,绿油油,晃得人睁不开眼,洛白芷脚步虚浮,强忍镇定跟着洛富甲走向更耀眼的负三层。
也是在负三层,洛白芷感谢自己对挂满墙壁的字画没多少研究,否则得震惊的出不了这个库房。
显然,洛富甲对这些字画古玩也没多少感觉,介绍时的语气还不及负一层的金元宝们。
刚被金钱一整个熏得头晕眼花的洛白芷站在宽敞的地面上如释重负,猛地呼吸。上学时总不能理解范进中举的心情,此刻算是全然领悟。
负一层金元宝,负二层珠翠,负三层字画,每层间隔皆为铜墙铁壁。
“爹爹,为何要将这些个珠宝放置地面以下?”洛白芷小声询问洛富甲这样陈设的原因。
洛富甲哈哈大笑,语气就像是说我昨天掉了两毛钱一样轻松:“前几年咱家库房遭了火灾你忘了?一把大火烧了不少钱钱喜爱的东西,爹爹想啊,放在上面不合适,放下面总好吧?下三层严禁烟火,每一间每一层换做铜铁隔开,从根源避免自焚后相互传播。倘若是从外面上三层起的火,首先得过负一层的元宝层,晾他有天大的能力,烧了负一层的元宝,还有负二层的珠宝,再则是负三层。循序渐进,也不至于一把火什么都烧得精干。”
经洛富甲这么一解释,洛白芷恍然大悟,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怎么都不能理解,眼神笃定地夸赞洛富甲,竖起右手大拇指:“爹爹,赞!”
洛富甲憨憨地挠挠头:“爹爹也没读什么书,能想的只有这些。不能比袭王,四书五经,小时便倒背如流。”说着说着,他口中流露出一股惋惜之意,“可惜天妒天才啊。”
“爹爹。”洛白芷拽了洛富甲的衣衫。
“哎呀,哎呀,瞧瞧爹,干啥呢这是。”洛富甲及时住了口,不该在自家女儿面前这般,又要惹得女儿伤心了。春日里白昼短,此刻四周渐暗,“今晚便宿在这吧,袭王身子不好,哪能一日日的奔波。”
洛白芷想想李袭夜那脆弱的身子,满口答应:“好。”
吃饱喝足的李袭夜干瞪眼望向窗外暮色四起,洛白芷才慢悠悠地从外边进来,一进屋她才发现自己忘让小厮进来收拾剩余的残羹冷炙了,这会子弄得整间屋子都是一股子味道,她出去片刻唤了个小厮进来收拾。
小厮笑嘻嘻地边收拾边说:“王妃,小的明日还给您送糖醋排骨来。”
小厮不说还好,一说,洛白芷望着桌面上仅剩的两菜一汤,心里也嘀咕,糖醋排骨她分明只吃了两块而已,此时怎地连盘子都没了,她伸长脖子望向床榻上侧身入睡的李袭夜,皱了皱眉,粥都吃不下的人,肯定不是他。
应当是哪只小野猫叼走了。
“嗯,明日要菠萝咕咾肉,我爱吃酸一点的。”洛白芷建议道。
小厮闻声一张脸乐得开了花,麻溜收拾完要将好消息告诉蒋大厨。
洛宅坐落在郊区,不比袭王府在盛京,郊区山水环绕,夜里要冷上许多,伺候李袭夜喝完早晨胡善煎好让随身带来的药,洛白芷抱来一床厚实的软塌,缩在贵妃榻上睡觉。有了上几次同床共枕不太好的体验,洛白芷决定安分些,就别去和李袭夜抢床了。
李袭夜听闻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翻身正瞧见洛白芷一张奶白的小脸缩在大红的床褥上,眼睫颤颤,心口没来由一阵烦躁!
今日怎么不过来!
他烦躁地扣指敲床,冷冷道:“不上来吗?”
“唔?”洛白芷睁开眼,本能地唔了一声,望向李袭夜那张苍白的脸,男人长的可真好看呀,即便唇上没有什么血色,面颊消瘦,但单单那一双无论生气还是开心的桃花眼,轻轻一个掀起阖上,足以让洛白芷移不开眼。
“不用了,我夜里睡不安分,会闹到王爷的。”
李袭夜面色再沉几分,生气地翻过身,将被子拉过盖在头顶,被褥上浅浅的馨香环绕周身,心中烦躁才消散不少,闭起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