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惹麻烦,池锦璐伸手制止宫女,“我没事,你起来吧,你这样跪着叫别人看到反倒是麻烦事。”
玉芳起身,一脸感激,“奴婢多谢池姑娘大恩,多谢池姑娘。”
程慧扭头皱眉看着女儿,低声问道:“没烫着吧?有没有带换的衣服?”
“娘,我没事,幸好衣服看不出来,待会水迹自然干了就好。”
程慧点点头,这是在皇宫多有不便,不惹麻烦的好。
玉芳自知做下错事,有心想要弥补,她挨着池锦璐凑近耳边道:“池姑娘,奴婢带您去换一下衣服吧,衣服湿着多难受啊。”
“你有换洗的衣服?”
玉芳点头,“奴婢认识内务府的人,今日太后寿宴,乐手们为了表演,准备了很多衣服以备不时之需,料子比不得池姑娘身上这件贵,都怪奴婢手抖害了您,一件衣服奴婢还是能借来的,池姑娘心善,就给奴婢一次补过的机会。”说着她眼神真挚地望着池姑娘。
池锦璐略一思索,点头答应,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路上,玉芳解释道:“奴婢与内务府的曹公公有些人情,待会儿到了地方奴婢就去找他帮忙,池姑娘不必担忧,换下来的衣服奴婢帮您收好,待您出宫时给您送过去。”
“玉芳姑娘倒是考虑周全。”
玉芳歉然一笑,“奴婢当不得池姑娘这声赞美,此事本就是奴婢有错在先,池姑娘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能做些事情弥补过失已经是最好不过了。”
池锦璐笑笑,二人一路闲谈,只是走着走着,她发现周围静悄悄地,连巡逻的侍卫都不见了,连光线都暗淡了许多,她掩下眼底的恨色,不着痕迹地问道:“玉芳姑娘之前是在哪个宫当差?瞧着很是面善。”
“回池姑娘的话,奴婢是永乐宫的人,也是凑巧,被内务府借调过来,有幸认识池姑娘,是奴婢的福气。”
“呵——”池锦璐嗤笑:“这福气怕是早就算计好的吧?”
玉芳一愣,疑惑地看着池姑娘,“池姑娘你怎么——”
“我怎么突然变了?”池锦璐接话,“此处无人,玉芳姑娘还要演戏到什么时候?”
玉芳露出无奈的神情,似是像包容犯错的小孩子,她叹道:“奴婢真的听不懂池姑娘在说什么,奴婢只是想带池姑娘换衣服,这才走的近路,若是叫人察觉,奴婢死不足惜,连累到池姑娘可就是大罪了。”
池锦璐露出讽刺的笑容,到了这个时辰还在演戏,难怪她前世被人骗去,她知道这样问不出什么,索性心一狠迅速擒住玉芳的下巴,在对方还未来得及反应,塞进一颗药丸。
“咳——咳——咳——”
玉芳用手使劲向嘴里扣,可惜咳出来的只是水渍。
“药入口即化,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玉芳艰难地抬头,像毒蛇般狠狠地盯着池锦璐,“没想到池姑娘竟然随身携带毒药!”
池锦璐打量着玉芳的嘴脸,嗤笑道:“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我就给你解药如何?”
玉芳只觉得浑身绞痛,骨头缝像是被人啃噬,涩涩难痒,叫人恨不得立刻咬了舌头去死,可惜她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她跪倒在地上,嘴里压抑着细碎的声音,蜷缩着手脚,想要抬手拽着池锦璐的裙子,胳膊伸到一半就耷拉下去,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耗费了她一半的精力,她沙哑着声音喃喃道:“奴婢真的没有害池姑娘,池姑娘怕是误会了什么。”
池锦璐半蹲身子,“到了此刻,你还要保住你的主子,可真是忠心耿耿!”最后那四个字她咬着牙齿,恨意滔天。
玉芳缓缓抬头,冲着池锦璐露出一个笑容,“池姑娘不必用激将法,今日不管池姑娘做些什么,都不会得偿所愿了。”
她不再看池锦璐,转而扭头看向墙外,眼神流露出向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池姑娘出生富贵,自是不会懂奴婢这种人,奴婢自小在街头讨生活,能进到宫里吃饱喝足就很满足,可惜……人人都向往着皇宫,岂不知这宫里的人都想飞向宫外。”
池锦璐皱眉,“你连命都不在意了,为什么还要护着主子?你就是死了,你身后的主子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就连你的尸体都会不管,你这么拼命,究竟图什么?”
“图什么?”玉芳喃喃自语,“池姑娘不懂,奴婢啊,自愿——”说完她头一歪,整个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