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璐脸色一变,迅速摸向宫女的鼻息,人死了!
怎么会!她的毒药只会让人痛苦两个时辰,根本不会致命,除非——
她掰开玉芳的嘴,看到黑漆漆地牙齿,暗暗懊悔,不该这样自信,以为人已经掌握在手里,结果却是白费功夫!
“审犯人的事应当由大理寺去做,你这样直白地审问,是不可行的。”
头顶上传来一道磁性慵懒的声音,池锦璐猛然抬头,见是太子殿下,一团乱麻的心骤然停下来,她强迫自己冷静,缓缓起身,向太子殿下福了福礼,“见过太子殿下。”
祁承煜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寿宴上见她时乖巧温顺,被父皇赞誉时她不慌不惊,舞台上她一曲惊人,被人陷害她果断反击,此刻被他撞见害人,依旧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样,好像任何事都不被她放在眼里,他没忍住问道:“看你这样子,似乎早知道这宫女不对劲?”
池锦璐看清太子眼底的好奇,出口的话在心里绕了绕,“回太子殿下,宫中规矩素来严苛,能在今日当值的宫女想必多是手脚麻利之人,根本不会犯错手打翻茶杯的低级失误,臣女一开始便这样想,后来跟着宫女出来,见她一路朝着无人的地方走去,更加印证了臣女的猜测,臣女素日里并未得罪过人,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得已臣女才出此下策,臣女只是不想做被人蒙眼的瞎子。”
祁承煜低低一笑,这番话有理有据,倒叫人一时挑不出错来,只是她的身份注定了这件事她是错的,越俎代庖,无官职审问,且手段狠厉,若是被世人知晓,下场必然不堪。
只是这场好戏,若是少了戏中人,该如何唱下去?
他本不该插手此事,坐着看戏岂不是好事?
他惯常看戏,突然也想试试,不能预估的未来岂不是更有趣?
恰在此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低头问道:“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跟本宫一起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池锦璐干脆利落点头,“臣女跟太子殿下一起。”
祁承煜带着池锦璐拐进了一条小道,二人超过假山,走回正殿。
池锦璐抬头看了一眼太子殿下,似是想探探太子想法,可惜她眼神并不犀利,她斟酌道:“今日多谢太子殿下帮臣女隐瞒,改日必当重谢。”
祁承煜低头看着少女,少女的眼神清澈见底,或许是走的有些急切,鼻尖有些湿润,郑重道谢的模样让她看起来有些乖巧。
他避开了她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低笑道:“本宫从未承诺什么,池姑娘是不是有些误会?”
池锦璐心一堵,似是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这么顽劣,没控制神情流露出惊讶。
祁承煜瞥见少女吃惊的模样,忽觉手有些痒,想伸手摸摸少女的发顶,只是他忍住了,笑道:“池姑娘不必紧张,本宫既然带你出来,之前的事自然不会说出去,池姑娘一瞧就是知恩图报之人,本宫最是欣赏池姑娘这样的人。”
池锦璐无语,太子殿下瞧着人模人样的,私下里一言难尽……
似乎是看到少女脸上的神情丰富,祁承煜不觉得哪里不对,反而觉得今晚的决定很对,心里还想再看一看,但知道时辰,道:“虽然少了池姑娘这个戏中人,但该来的总不会消失,走吧,回去看看。”
池锦璐点点头,两人避开人群,一前一后回到殿里。
程慧看着女儿回来,见她身上并未换下衣服,疑惑道:“你没去换衣服吗?”
池锦璐摇头,“出了一点事情,娘,待会儿不要乱说话。”
池瑾言扭头看了一眼池锦璐,见她面上并未流露出什么情绪,猜到她已经解决了问题,原本打算跟着嫡姐出去看看,免得她遇上什么危险,没想到池父看得紧,没找到机会。
程慧见女儿并未多解释,眼下人多口杂,她心里揣揣不安,并未多嘴过问。
恰在此时,有侍卫跑进宫殿,乐声戛然而止,只见那侍卫满头大汗跪在地上,“启禀皇上,承乾殿走水了!”
话音一落,宫殿里大臣们面露焦急,承乾殿可是皇子们的居所,此时皇后急躁道:“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去哪了?”
皇帝皱了皱眉头,他起身冲着母后道:“母后年纪大了,先行回宫休息,有事儿臣自会禀报,儿臣先行离去瞧瞧,望母后莫要担忧。”
太后摆手,“陛下不用担心哀家,快过去看看吧!”